二十四岁的旧城以西 第19章 心事的涟漪

看着大家渐渐熟络地交谈，我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份温馨却被身旁轻柔的动静打断——婓不知何时与章晓丽换了位置，此刻正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以前听你提起张和，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生。婓的声音很轻，像晚风拂过耳畔，看来我离开后，你在老家并不孤单。

我牵了牵嘴角：其实你走后不久，她也离开了。于是我将张和这些年的经历细细道来，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故事，在酒吧暖黄的灯光下缓缓流淌。

听完张和的遭遇，婓的眼眶微微湿润：没想到她过得这么艰难。把自己伪装成男生，只是为了在那个家里求得一丝生存的空间......

但你看，她正在慢慢改变。我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张和，她正和陈倩相谈甚欢，眼中的阴霾已被浅浅的笑意取代，她开始留长发了，也在学着做自己。

婓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张和喜欢你，对吗？

我的脊背微微一僵：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婓的语气平静如水，却在我心中投下一颗石子，那种眼神里藏不住的感情，我太熟悉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婓继续说道：今天看到她穿着你的衣服，即便不合身也难掩笑意，我就明白了。所以，在我们之间，你会如何选择？还是......都不选？

我转过头，对上婓认真的目光，不由得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婓，帮我个忙好吗？你住在公司安排的公寓，能不能让张和搬去和你同住？她初来乍到，今天还执意要和我合租，但这实在不太妥当。有你照顾她我很放心，而且......有些问题，或许你可以亲自问问她。

婓的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要让两个情敌同住一个屋檐下，看我们为你争风吃醋吗？

不会的。我摇摇头，你们不会成为情敌，而是会成为朋友。我并没有那么重要。既然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聚，想必早有它的安排。

说完这番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可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婓轻轻摇头：我觉得你应该先征求她的意见。她是来投奔你的，你也承诺过不会抛弃她。现在不问她的想法就安排她和我住，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抛弃？

我觉得她说得在理，便柔声唤道：张和。

她应声回头，眼眸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怎么了钰豪？不知为何，在婓的注视下，这个称呼让我有些不自在。

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我斟酌着用词，婓在这里出差，公司给她安排了公寓，正好有空房间。你要不要考虑搬去和婓一起住？

张和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裤绳，沉默不语。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那份失落却清晰地弥漫开来。

婓适时开口，声音温和：你可以拒绝的。但你要想清楚，和他住在一起，真的方便吗？

张和依旧低着头，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我只想和你住。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我们之间漾开层层涟漪。看着眼前这个脆弱又倔强的女孩，想起她这些年的遭遇，想起她今天痛哭时的模样，我的心被复杂的情绪填满。

我不是要赶你走。我放柔声音，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更好。婓的公寓条件不错，离商业区也近，你找工作会方便很多。

她抬起头，眼眶已经泛红：你答应过不会抛弃我的。

这不是抛弃。我耐心解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们还是会经常见面。只是换一个更适合你的住处。

婓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神中带着理解与包容。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无论是张和还是婓，她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感情。而我，似乎一直在逃避做出选择。

让我再考虑考虑好吗？张和的声音带着恳求，我才刚来第一天......

看着她脆弱的神情，我的心软了下来。或许婓说得对，这件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我点点头，不着急，你慢慢想。

张和这才稍稍放松，但手指依然紧紧攥着衣角，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在这份微妙的静默在三人之间流转时，王杰推门而入，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意，爽朗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抱歉来晚了！今天店里盘货，实在走不开。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朗声说道，敏锐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稍作停留，这是......在聊什么重要的事？

婓率先展露笑颜，语气轻快：在商量怎么帮张和安顿下来。

王杰会意地点头，很自然地加入对话：要我说啊，张和初来乍到，确实需要人照应。不过楚哥那儿就一个房间，确实不太方便。他转向张和，笑容温暖，你要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我认识几个靠谱的中介，可以帮你物色附近的单身公寓。

张和轻轻摇头，声音依旧细弱：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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