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厨房里还弥漫着糖醋排骨的余香。婓利落地收拾好碗筷,转身就催促着我去洗澡。“快去洗个热水澡,把这一身的酒气都冲掉。”她推着我的后背,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洗完澡我们出门。”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确实带走了一些疲惫和宿醉的黏腻感。水汽氤氲中,我能听见外面婓轻快的脚步声,她在收拾出门要带的东西。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一个原本冰冷、停滞的空间,因为她的到来,重新注入了活力与生机。
从卫生间出来,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新气息。婓已经换好了一身浅绿色的外套,站在客厅的阳光下,像一株刚刚舒展的植物,清新又充满生机。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快去换衣服,豪豪。”她几步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就往卧室走,“我和张和约好了,下午要去她的‘春日花园’看看。她说最近进了不少好看的花。”她的语气雀跃,动作利落,根本不给我任何犹豫或拒绝的机会。
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心底那点因为出门社交而产生的轻微抗拒,也消散了大半。我知道,她是在用她的方式,努力将我拉出情绪的泥沼。
我换上一件舒适的棉质衬衫和长裤,和婓一起出了门。到了楼下,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准备叫一辆网约车。
“等等,豪豪。”婓却轻轻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不打车,难道要坐地铁去吗?张和的花店我记得在另一个区,距离并不算近。
婓没有立刻解释,而是低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摸索着,然后像变魔术一样,掏出一把汽车钥匙,在我眼前晃了晃。钥匙扣上挂着一个毛绒绒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
“你买车了?”我更加惊讶了,脱口而出。印象中她并没有提过要买车的事情。
婓笑着把钥匙塞进我手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回过神来。“想什么呢,我哪买得起车。这是欢姐的车。”她解释道,“我给欢姐发了消息。她说她的车停在苏州家里很久没人开了,放着也是浪费,就干脆借给我们用几天。”
我握着那把钥匙,心里五味杂陈。陈欢是我们的老朋友,性格爽朗大方。我知道,以婓内敛要强的性格,是绝不会轻易开口向别人借东西的,尤其是车这么贵重的物品。她这次为了我,为了能方便地带我出去散心,主动联系了朋友……这份用心,沉甸甸的。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感动和一丝愧疚。我伸出手,将婓轻轻拉进怀里,紧紧地拥抱了她一下。“谢谢你,婓。”我的声音有些低沉。
婓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抬起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试图驱散我脸上过于沉重的表情:“好了豪豪,这车可不是白用的哦。”
我顺着她的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怎么?欢姐准备收租金啊?那我可得看看钱包够不够厚。”
“那倒没有,”婓眨了眨眼,“不过,等我休假结束回上海的时候,得帮欢姐把车开回去。她最近忙,没空回来取。”
自己一个人开车从苏州回上海?我下意识地有些担心。虽然路程不算远,但独自长途驾驶……
“放心吧,”婓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拍了拍我的手臂,“我车技好着呢。而且,那不是还有三天嘛,现在想这个太早啦!”
她总是这样,细心又体贴,总能适时地化解我的忧虑。我点点头,不再多想,低头仔细看了看手中的车钥匙,才发现是一辆沃尔沃的钥匙。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印象中性格风风火火的陈欢,会选择这样一款以安全、稳重着称的车。
“那车停在哪里?这个小区的地下车库吗?”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
婓摇了摇头:“没有,我早上直接就过来你这边了。欢姐的车应该还停在她自己家呢,地址她已经发给我了。”
说完,她便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往小区外走去。“走吧,我们坐地铁过去,这个点应该不会很挤。”
果然如她所料,下午的地铁车厢里乘客不多,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并排的座位坐下。地铁平稳地行驶,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市街景。婓靠在我身边,低声和我聊着天,她的声音柔和,像窗外温暖的阳光,一点点驱散着我心头的阴霾。
随着地铁广播报出“团结桥站”,我们下了车。按照陈欢发来的地址,没费什么周折,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片环境清幽、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老式住宅区。陈欢家的房子就在其中,是一个带着独立院落的二层小楼,白墙黛瓦,颇有几分江南韵味。
我走上前,轻轻叩响了那扇略显古朴的木质院门。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面容和善的阿姨探出身来,她系着围裙,手上还有些水渍,像是刚从家务活中抽身。
阿姨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脸上露出恍然和亲切的笑容:“你们就是欢欢的朋友,小婓和……小楚,对吧?”她的普通话带着一点吴语口音,听起来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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