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找到这里的?!门口的守卫呢?接应的人呢?!
谢临渊就那样闲适地站在门口,仿佛不是踏足一个藏污纳垢的破庙,而是漫步在自家的庭院。
他甚至没有立刻走进来,只是目光平淡地扫过庙内荒败的景象,最后落在蜷缩在神像下的那个狼狈身影上。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弟弟。”谢临渊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谢临风的耳膜。
谢临风瞳孔骤缩,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想逃,想躲,想抽出袖中的匕首拼死一搏,可身体却像不是自己的,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谢临渊这才慢悠悠地踱步进来,靴子踩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在距离谢临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上都的风景,可还入眼?”谢临渊微微歪头,语气仿佛真的是在询问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比之黎国天牢,如何?”
谢临风猛地一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你怎么……”他想问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敢孤身前来,可话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完整。
“我怎么找到你的?”谢临渊替他说了,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从你踏进上都的第一步起,你走的每一条路,见的每一个人,吃的每一顿饭,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这很难吗?”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谢临风的脸在阴影中扭曲,巨大的羞辱感和无力感几乎将他击垮。
果然!他一直都在被戏耍!
“谢临渊!”他低吼出声,带着无尽的怨毒,“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你以为你现在是太子就了不起了吗?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谢临渊打断他,往前微微倾身,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那股一直收敛着的、属于暗影阁主和铁血太子的压迫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庶子?纨绔?还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却让谢临风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他知道?他知道那些“梦”?那些前世?!
看着谢临风惊恐万状的表情,谢临渊心中冷笑。
看来那些“疯话”,果然是他的心魔。不管那是什么,巫源搞的鬼也好,他自己癔症也罢,都改变不了他如今像烂泥一样趴在自己脚下的事实。
他直起身,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姿态,甚至还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谢临风,你知道吗?”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我一直觉得,跟你斗,挺没意思的。以前在谢家是,现在……更是。”
他环顾了一下破败的庙宇,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看看你现在,像什么?躲在老鼠洞里,靠着些见不得光的虫子接济,做着不切实际的梦。你以为,靠着那些装神弄鬼的把戏,靠着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的所谓‘旧部’,就能翻身?就能抢走我的东西?”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你拿什么跟我斗?论身份,我是庸国太子,未来的国君。你是什么?一个早就‘病逝’在天牢的囚犯,一条见不得光的丧家之犬。论能力,我能掌控暗影阁,能稳坐镇府司,能在北境和上都翻云覆雨。你呢?只能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嫉妒发狂。”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谢临风最痛的地方。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论人心,”谢临渊最后,目光冰冷地锁定他,
“这东宫上下,乃至这庸国朝堂,认的是我宇文渊。而你,有什么?除了那点可笑的、自以为是的‘前世记忆’带来的怨恨,你还有什么?”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明明没有动手,却让谢临风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我们之间,早就云泥之别。”
谢临渊一字一顿,宣判般地说道,“以前是,现在更是。以前我懒得跟你计较,是觉得你不配。现在……”
他顿了顿,看着谢临风眼中那混合着恐惧、不甘和疯狂的神色,缓缓道:
“现在我坐在这里,看着你像条狗一样趴着,除了觉得碍眼,还有点……可怜。”
“你闭嘴!你闭嘴!”谢临风终于彻底崩溃,嘶声力竭地吼叫起来,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流下,
“都是你!都是你抢走的!温琼华是我的!她应该是我的!是你!是你这个妖孽!是你害死了她!前世是你!今生还是你!”
他语无伦次,挥舞着手臂,状若疯癫。
谢临渊冷眼看着他发疯,谢长霖确实对他有养育之恩,这是他的独子……但这人,从小到大,何曾拿他当过“兄长”?
又蠢又疯,被巫源利用了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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