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里的老鼠,似乎被那日马球场上的“小插曲”彻底吓破了胆,连着几日都龟缩不出。
谢临渊也不急,吩咐底下人将南城和城西几处可疑地点盯得更紧些,同时网开一面,留了几条看似隐秘的通道,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从容。
倒是温琼华,那夜之后似乎真的将心头那点不安放下了,每日里带着包饺,气色愈发好,笑容也愈发甜。
这日午后,谢临渊从前朝回来,没回书房,径直来了归鸿苑。刚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只见暖阁前的廊下铺了厚厚的羊毛毡,温琼华和宇文瑾正盘腿坐着,中间摆着些柔软的布头和针线。
王琳儿也在,不过她显然对女红没什么耐心,正拿着一个彩色的布球,小心翼翼地逗弄着躺在旁边柔软小毯子上的包饺。
饺饺已经能稍微抬起一点头了,正努力地朝着晃动的布球挥舞着小胳膊,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
包包则安静地躺在妹妹旁边,小手抓着自己的一只脚丫,正试图往嘴里塞,神情专注。
宇文擎居然也在,他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但目光显然没在书上,而是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看着孩子。
“哎呀,饺饺好厉害!要抓住了!”王琳儿不敢真把球递过去,只虚晃着。
“琳姐儿,你慢点,仔细晃晕了她。”温琼华笑着提醒,手里的针线活却没停,正给一件小衣服绣着憨态可掬的小老虎。
“姑姑,你看包包,他在吃脚丫!”宇文瑾指着包包,忍俊不禁。
宇文擎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说什么“不成体统”,但看着大孙子那认真探索的模样,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清了清嗓子。
谢临渊倚在月亮门边,看着这一幕,心底那点因谢临风和北境暗流带来的阴霾,瞬间被这满院的阳光与暖意驱散。他脸上不自觉地浮起温柔的笑意,迈步走了进去。
“哟,这么热闹?”
“阿渊!”温琼华抬起头,眼睛一亮。
“太子哥哥!”“殿下!”宇文瑾和王琳儿也纷纷打招呼。
宇文擎只是抬眼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又落回包饺身上。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温琼华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迎了他两步。
“想你了,就早点溜了。”谢临渊牵住她的手,说得面不改色,引来宇文瑾和王琳儿的偷笑。
温琼华脸微红,嗔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毡子边坐下。
谢临渊很自然地将她揽到身边,又伸手把试图啃脚丫啃得正欢的包包轻轻捞到自己腿上坐着。
包包突然换了地方,愣了一下,仰起小脸看着爹爹,然后伸出还带着口水的小手,“啪”一下拍在谢临渊的下巴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印子,自己却“咯咯”笑了出来。
“小坏蛋。”谢临渊失笑,也不嫌弃,用下巴蹭了蹭儿子的小手,引来包包更欢快的笑声。
饺饺看到哥哥被爹爹抱着,也不乐意了,朝着谢临渊的方向“啊啊”地叫,小手伸着。
王琳儿赶紧把布球递过去:“饺饺乖,看球球!”
饺饺却扭开头,目标明确地朝谢临渊挥舞小手。
温琼华笑道:“瞧这丫头,偏心眼,知道找你爹抱呢。”
谢临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将包包小心地交给旁边的乳母,又伸手将女儿也抱了过来,一左一右,两个孩子在他臂弯里,饺饺立刻满足地靠着他胸膛,小手抓住了他衣襟上的盘扣。
宇文擎看着儿子那熟练抱娃、满脸温柔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化为淡淡的欣慰。
这小子,倒是比他这个当爹的,更会疼孩子。
谢临渊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和温琼华她们闲聊,目光偶尔掠过院墙,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冷然的算计。
差不多了。那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也该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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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谢临渊似乎格外“清闲”。
他带着温琼华和包饺,或是去御花园赏花,或是在宫中湖上泛舟,甚至在一次皇室家宴上,亲自抱着饺饺,向几位亲近的宗室长辈“炫耀”。
太子夫妇恩爱,一双麟儿健康可爱,皇上和摄政王都极为看重,这在上都的权贵圈里已是人尽皆知的美谈。
谢临渊还特意吩咐,东宫采买日用,尤其是给太子妃和小殿下、小郡主的物品,要格外精细,且不妨“招摇”些。
于是,上都最好的绸缎庄、最时新的首饰铺、最有名的点心斋,都常见东宫的内侍宫女出入,采买量不大,但样样都是顶尖的货色,引人注目。
自然,这些消息,包括太子一家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太子妃又得了什么新巧玩意儿,两个小主子如何玉雪可爱……都会通过各种渠道,或多或少地,飘进某些藏在暗处、竖着耳朵的人那里。
城隍庙里,谢临风的日子却是一天比一天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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