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高阳,本该是温暖和煦的,但今日洒在京郊平原上,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冻结。那股令人窒息的铁血煞气,自天策大营中弥漫而出,笼罩了方圆十里,让天地间都充斥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校场之上,一片沉默的黑色森林静静矗立。
五万名天策军将士,身着不再是王朝陈旧的五花八门军服,而是一色儿的墨色玄甲。那甲片厚重,线条冷硬,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只在阳光下折射出幽深而危险的暗芒。每一名士兵的脸上,都覆盖着冰冷的铁质面罩,只露出一双双燃烧着狂热火焰的眼睛,宛如从深渊中凝视凡尘的魔神。
他们手中所持,是清一色的三米破甲长戟,戟刃在秋风中闪烁着嗜血的寒芒,一看便知是百炼精钢所铸。腰间,则配着足以将战马一刀两断的斩马刀,以及能十矢连发的强力手弩。
这支军队的武装,精良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
观礼台上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看得是心惊肉跳。尤其是那些出身世家大族的旧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们不是没见过军队,可何曾见过如此武装到牙齿的恐怖军团?!这哪里是凡人军队?这分明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戮机器!
户部尚书的嘴唇哆嗦着,袖中的手指飞快地掐算,可越算,脸色就越是惨白如纸。不算了!他不敢再算了!光是这五万人的装备,所耗费的钱粮就足以掏空大衍半年的国库!这位长公主殿下,到底是从哪里变出这么多钱的?!他想不通,但他知道,从今天起,谁若还敢对御座上那位殿下有半分不敬,那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而站在他们身旁的各藩属国与敌国使节,脸上的表情则更加精彩。震惊、骇然、难以置信……最终,所有情绪都汇聚成了最原始的恐惧。他们原本都和燕王一样,以为大衍京城经历内乱后早已是外强中干的空架子。可眼前这一幕,却像一个无形却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们脸上!
这叫外强中干?这支军队若拉出去,足以将他们任何一个国家踏平!
一名来自南疆,向以骁勇善战自傲的使节,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都浑然不觉。他脑海中浮现出本国最精锐的“山蛮勇士”,可与眼前这片钢铁森林一比,简直就像一群拿着木棍的野人!
所有使节都在心里默默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立刻上书国君,将对大衍的国策,从中立或敌对,调整为最高级别的友好与顺从!
“咚——咚——咚——”
三声沉闷如雷的战鼓响彻云霄。
校场之上,那片黑色的森林,动了!
“风!风!风!”
五万将士同时用手中的长戟重重顿地,口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整片大地都在这整齐划一的动作下剧烈颤抖,观礼台上无数杯盏倾倒,酒水四溢。
高台之上,沈清秋一身特制的银色凤甲,长发以金冠高束,衬得她英姿飒爽,脸上不带丝毫表情。她的目光扫过下方,扫过那一张张隐藏在面甲之下、却同样写满了狂热和崇拜的脸,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豪情。
这,就是她的军队!一支只听从她一人号令的无敌之师!
“戚将军。”她淡淡开口。
“末将在!”站在她身侧的天策军统帅戚长风,立刻单膝跪地。今天的他同样身披重甲,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自豪。
“开始吧。”沈清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让诸位大人和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看一看,我天策军的军威!”
“是!”戚长风猛地起身,拔出腰间指挥刀,向前悍然一挥!他心中激荡万分,回想起殿下赐予的那本训练图册,上面的阵法与操练之术简直闻所未闻,仿佛神人所着!能亲手将这样一支神军带出来,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
“天策军!演阵!”
“喝!”
随着一声令下,五万大军瞬间化作一个流动的整体。时而聚为坚不可摧的圆形龟甲阵,戟林如山,无懈可击;时而又变为锋锐无比的锥形突击阵,杀气如刀,仿佛能撕裂前方的一切!转瞬之间,又分散成以百人为单位的小型战阵,交替掩护,进退自如。
整个过程,五万人的动作整齐得宛如一人操控,没有一丝混乱和迟滞。仿佛他们不是五万个独立的个体,而是一个拥有统一意志的巨大生命体!
“这……这怎么可能?!”那名南疆使节彻底失态,惊呼出声,“五万人变阵竟能如臂使指!这就算是传说中的兵仙在世,也断然做不到啊!”
演阵完毕,戚长风再次下令。
“弩阵!放!”
“嗡——”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动声汇成一片,前排万名士兵同时举起手弩。霎时间,上万支闪着寒光的弩箭如一片乌云腾空而起,遮蔽了天日!随即,呼啸着射向数里之外的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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