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惊天动地的军威,如同一场十二级的超级风暴,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席卷了整个京城,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大衍王朝的四面八方辐射开去。
京城最大的酒楼“百味楼”里,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将昨日校场阅兵的盛况演绎得神乎其神,引得满堂喝彩。百姓们在最初的震撼过后,是发自内心的狂喜与安心。有如此神兵天将守护国家,何愁蛮族入侵?何愁天下不太平?
然而,与底层的欢欣鼓舞截然相反,那些原本还对新政心存抵触、阳奉阴违的旧派官员和世家们,则彻底陷入了死一般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时代,真的变了。那个他们可以凭借祖上余荫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能与皇权分庭抗礼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在长公主殿下那足以碾碎一切的绝对力量面前,他们所有阴谋诡计和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都显得那么苍白和可笑。
一时间,整个京城官场风气为之一变。之前还推三阻四、叫苦连天的各个衙门,一夜之间都变得勤快无比。尤其是负责推行“官绅一体纳粮”的户部,更是三日来首次灯火通明,所有官员都在不眠不休地修订着详细的执行方案,生怕自己动作慢了半分。
谁都不想成为长公主殿下那把锋利无比的新刀,第一个祭旗的对象。
……
天命宫,书房内。
沈清秋听着金九龄关于京城各方反应的汇报,绝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立威的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好。阅兵,就是一场最直接、最有效的肌肉秀,它向所有人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很好。”沈清秋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清冷,“京城已经稳住了,接下来,就该轮到江南了。”
她的手指在桌案上的一份舆图上轻轻划过,那白皙如玉的指尖带着一丝不祥的寒意,最终,重重地停在了“苏州”那两个字上。
“金九龄。”
“属下在。”
“苏州王家的所有罪证,都收集齐了吗?”
“回主上。”金九龄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双手呈了上去。那册子边缘已经磨损,封皮上似乎还浸染着暗沉的血迹,散发着旧纸、墨迹与血腥混合的诡异气息。“王家盘踞苏州三百年,族中出过三位宰相,五位尚书,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是江南士族中根基最深、势力最大的一家。”
“这些年,他们仗着朝中有人,在苏州横行霸道,无恶不作。这本册子里记录的,只是冰山一角。包括他们如何巧立名目,兼并农民土地,逼得上万户农民流离失所;如何豢养三百私兵,欺压乡里,甚至将反抗他们的十几个村庄一夜之间屠杀殆尽,伪造成山匪作案。”
“还有,他们如何勾结地方官员,垄断江南的丝绸和盐铁生意,每年偷逃的税款就高达数百万两白银。”金九龄的语气充满了压抑的愤怒,他顿了顿,声音愈发冰冷:“昨天,那个被打断手筋脚筋的税官,就是王家家主王道林最小的儿子王腾,亲手所为。他还放出话来,说谁再敢到苏州提‘一体纳粮’这四个字,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而是要让他全家都沉了太湖!”
沈清秋听完,脸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翻看着那本写满了血和泪的罪证册子,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家族的罪恶和一个阶级的腐朽。
“很好。”良久,她合上册子,吐出了两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冰冷。
“证据,足够了。”
“他们,这是自己把屠刀,递到了本宫的手上。”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寒意。“本宫原本还想着,如何能名正言顺地对他们动手。现在看来,是本宫多虑了。”
“对付这种已经从根子上烂掉的毒瘤,根本不需要任何怀柔和计谋。”她猛地转身,美丽的凤眸中迸发出骇人的杀意,整个书房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数度!“只需要用最锋利、最直接的刀,一刀切下去,就够了!”
“传本宫口谕!”她的声音响彻空旷的宫殿,“宣都察院都御史陈宵,天策军统帅戚长风,即刻入宫觐见!”
……
很快,陈宵和戚长风就一前一后,疾步赶到了天命宫。
“参见长公主殿下!”两人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起来吧。”沈清秋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陈宵的身上。“陈宵。”
“末将在!”
沈清秋将桌案上那本记录着王家罪证的册子,扔给了他。“这是苏州王家的罪证。本宫命你,即刻带领都察院三百名精锐缇骑,南下苏州,给本宫彻查此案!凡涉案人员,无论官职高低,背景如何,一律就地抓捕,严加审问!本宫要人证、物证俱全,要办成铁案,要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
陈宵接过册子,只翻看了几页,那张布满伤疤的脸就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青筋暴起!他“砰”地一声将册子拍在地上,咬牙切齿地低吼:“这帮畜生!殿下放心!末将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将这帮鱼肉百姓的国贼绳之以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