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死讯像一块巨石,砸破了望安寨短暂的平静。
议事堂里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收拾完江南,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南。而望安寨,这个“叛逆”的典型,必然是首当其冲。
“太子现在有多少兵马?”林晚问周货郎。
“江南原有驻军五万,太子又带了十万去,现在江南有十五万大军。”周货郎声音发涩,“而且太子在江南大肆征兵,据说要扩充到二十万。”
二十万!望安寨能战的就五百人,加上黑虎寨和永安寨,总共不到一千。一比二百,悬殊太大了。
“朝廷其他兵马呢?”林崇山问,“北边还在打仗,太子能抽调这么多兵来西南吗?”
“北边暂时停战了。”周货郎说,“靖南王兵败后,其他藩王都老实了。太子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对付西南。”
最坏的情况。
林晚强迫自己冷静:“太子要调兵来西南,需要时间。江南到西南,山路难行,大军行动缓慢,至少需要两个月。这就是我们的时间窗口。”
“两个月能做什么?”林实急道,“咱们就是再练兵,也练不出一万兵啊!”
“不一定要硬拼。”林晚站起来,走到地图前,“西南多山,易守难攻。咱们可以利用地形,跟太子周旋。”
她指着地图:“从江南来西南,主要有三条路:东路沿江而上,中路走官道,西路走山路。东路和中路好走,但咱们可以设伏,骚扰,拖延他们的行军速度。西路难走,但也要防备。”
“具体怎么做?”林朴问。
“分三步。”林晚思路清晰,“第一,坚壁清野。把寨子外围的村子全部撤进来,粮食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水井投毒,道路破坏,不给敌军留任何补给。”
“第二,游击骚扰。组织小股精锐,在敌军必经之路设伏,专打粮队和斥候。不硬拼,打了就跑,拖慢他们的速度。”
“第三,联合抗敌。不光三寨联盟,要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其他寨子、彝人部落、甚至……山里的土匪。”
“联合土匪?”林坚皱眉,“那些祸害……”
“此一时彼一时。”林晚说,“乱世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土匪也不想被朝廷剿灭,只要利益一致,就可以合作。”
计划很大胆,但也无奈。
议事会经过激烈讨论,最终通过了这个计划。
接下来,全寨总动员。
坚壁清野由林坚负责。他带人挨个通知外围村子的村民,劝他们搬进寨子。大部分村民都愿意——望安寨的名声好,而且有围墙保护。少数不愿意的,林坚也不强求,但告诉他们,战事一起,寨子不会开门。
粮食、牲畜、工具,能搬的都搬进寨子。搬不走的,比如快要成熟的庄稼,忍痛烧掉。水井投了巴豆粉——不致命,但能让喝的人拉肚子。道路挖断,设陷阱。
一时间,寨子外围一片狼藉。但为了生存,没办法。
游击队由林朴和阿木负责。从破阵营和护卫队里挑选了一百个最精锐的,分成十个小队,每队十人。训练内容不再是正面作战,而是埋伏、偷袭、撤退、山林生存。
林晚亲自教他们一些现代游击战术:地雷(用竹筒装火药和碎铁片)、绊发陷阱、伪装、夜袭技巧。虽然简陋,但管用。
联合抗敌的任务最艰巨,由林晚亲自负责。
她先去了黑虎寨和永安寨。两家听说太子要打来,都很紧张。但在林晚的劝说下,都同意全力合作。
“咱们三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黑虎寨头人阿扎很干脆,“太子来了,谁都跑不了。打吧,彝人不怕死!”
永安寨陈先生也表态:“寨在人在,寨亡人亡。”
三寨联盟升级为“西南抗敌联盟”,统一指挥,统一调度。三家凑出了一千二百人的联军,由林朴任总指挥,阿扎和陈先生任副指挥。
但这还不够。
林晚让阿木联系其他彝人部落。阿木花了半个月,走了十几个寨子,带回了三个部落的承诺:如果朝廷打来,他们会出兵相助,但只在自己地盘打,不会远离。
这已经很难得了。
最棘手的是土匪。
西南山里的土匪大大小小有十几股,多的上百人,少的几十人。平时祸害百姓,但现在,林晚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
她亲自去见最大的一股土匪的头目,外号“山大王”,盘踞在鹰嘴崖——就是当年独眼龙占的那个地方。
山大王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脸横肉,听说望安寨寨主要见他,很惊讶。
“一个娘们儿,敢来见我?”他大笑。
但见到林晚时,他笑不出来了。林晚虽然年轻,但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山大王,明人不说暗话。”林晚开门见山,“太子要打西南,你们也在剿灭之列。是想等死,还是想活?”
山大王眯起眼睛:“你能保我们活?”
“不能保,但可以合作。”林晚说,“你们熟悉山路,擅长打埋伏。朝廷大军来了,咱们联手,在山里跟他们周旋。打赢了,你们可以洗白,成为正规寨民。打输了,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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