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十万大军,实际到西南的只有八万——两万留守江南,防止生变。
这八万分三路:东路三万,沿江而上,目标直指望安寨;中路三万,走官道,扫荡沿途寨子;西路两万,走山路,迂回包抄。
战略很明确:三路合围,一举平定西南。
但他们低估了西南的地形,也低估了当地人的抵抗决心。
东路军的先锋五千人,在进入望安寨地界的第一天,就吃了亏。
带队的将军姓刘,是个骄横的武将,根本看不起“山野刁民”。他命令部队全速前进,结果在一条峡谷里,中了埋伏。
埋伏是林朴带的游击小队干的。他们在峡谷两侧的山坡上埋了“地雷”——竹筒火药,用绊绳触发。当先锋队进入峡谷一半时,地雷炸响,滚石落下,顿时人仰马翻。
刘将军大怒,命令部队强攻。但游击小队打了就跑,根本不纠缠。等他们爬上坡,人早没影了。
这一仗,官军死伤三百多人,而游击小队只有两人轻伤。
初战告捷,消息传回望安寨,士气大振。
但林晚知道,这只是开始。官军人多,这点损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果然,刘将军吃了亏,谨慎了许多。他放慢速度,派出大量斥候探路,步步为营。
这就给了联盟更多时间。
中路军的进展更不顺利。
中路要经过好几个寨子,这些寨子虽然不大,但都收到了望安寨的警告,提前做了准备。官军一到,寨民就撤进山里,留下空寨子。官军抢不到粮食,反而要分兵驻守空寨,兵力分散。
更麻烦的是,彝人部落开始行动了。
四个答应出兵的彝人部落,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起了游击。他们熟悉地形,神出鬼没,专打官军的粮队和落单的小股部队。
官军追,他们就跑进深山;官军不追,他们就出来骚扰。打又打不着,甩又甩不掉,中路军被拖得疲惫不堪。
西路军走的是山路,本来以为能避开抵抗,没想到遇到了土匪。
山大王那伙土匪,平时就在山里活动,对地形了如指掌。他们在险要处设伏,用滚木礌石,用毒箭,用陷阱。西路军走得慢,损失却不小。
三路大军,都被拖住了。
消息传到江南,太子震怒。
“废物!一群废物!”太子摔了杯子,“八万大军,被一群山野刁民拖了三个月,寸步难行!”
黄詹事小心翼翼地说:“殿下,西南多山,易守难攻。不如……招安?”
“招安?”太子冷笑,“本宫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那个林晚,本宫封她女官,她竟敢逃跑!还有那个四弟……”他眼神阴冷,“吃里扒外的东西!”
黄詹事不敢说话了。
太子下令:“增兵!再调五万,不,十万!本宫就不信,二十万大军,踏不平西南!”
但调兵需要时间,更需要粮草。江南刚经过整顿,粮草紧张。太子不得不从其他地方调粮,这又引起了其他地方的不满。
战事陷入了僵持。
望安寨这边,虽然初战告捷,但压力越来越大。
官军虽然进展缓慢,但毕竟人多,步步紧逼。联盟的损失也在增加:彝人部落死了几十人,土匪死了上百人,三寨联军也伤亡了二百多人。
更麻烦的是,内部开始出现分歧。
这天,三寨联盟开会,山大王第一个发难。
“林寨主,这仗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山大王拍桌子,“我的人死了快一百了!再打下去,老本都赔光了!”
阿扎也说:“我们部落也死了不少人。老人妇女都有怨言,说为了汉人打仗,不值。”
陈先生叹气:“永安寨的存粮不多了,再打两个月,就得饿肚子。”
林晚理解他们的难处。乱世里,谁都不容易。
她站起来,环视众人:“我知道大家难。但请想想,如果咱们现在散了,会是什么下场?”
她指着地图:“官军会一个一个剿灭我们。寨子被毁,男人被杀,女人孩子沦为奴隶。你们愿意吗?”
众人沉默。
“我也不愿意。”林晚声音坚定,“所以咱们必须团结,必须坚持。太子虽然兵多,但他也有弱点:粮草不足,内部不稳,还有其他皇子虎视眈眈。只要咱们拖下去,拖到他撑不住,就有转机。”
山大王问:“那要拖到什么时候?”
“至少拖到秋天。”林晚说,“秋收之后,太子如果还没进展,朝中压力会更大。而且北边可能再起战事,到时候他不得不撤兵。”
“可咱们能撑到秋天吗?”陈先生忧心忡忡。
“能。”林晚很肯定,“我已经派人去更南边买粮了。另外,咱们可以‘以战养战’。”
“以战养战?”
“对。”林晚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抢官军的粮草。”
众人眼睛亮了。
官军的粮队,是块肥肉。如果能抢到,既能补充自己,又能打击敌人。
“但粮队有重兵护送。”林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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