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大营的中军帐内,烛火被穿堂风搅得摇曳不定,将十八路诸侯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忽明忽暗,如同他们此刻纷乱的心思。
“依我看,不如退兵吧!”
韩馥瘫坐在席上,声音带着哭腔,“吕奉先勇不可当,昨日刘关张三兄弟合力都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懦夫之言!”
鲍信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酒盏被震得跳起,“我等举义兵讨董卓,岂能因一吕布便望风而逃?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我等?”
“可不退兵又能如何?”
张邈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昨日赵云、太史慈力战不胜,今日刘关张更是惨败。咱们帐下诸将,谁还能与吕布抗衡?”
争吵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主张退兵者与坚持死战者各执一词,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对方脸上。
袁绍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他本就对昨日的败绩耿耿于怀,此刻听着众人的争吵,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够了!”
袁绍猛地一拍案桌,厚重的木案发出一声闷响,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为退不退兵争论?”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吕奉先虽勇,却也只是一人。我等拥兵数十万,难道还怕了他不成?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挫其锐气,而非在此自乱阵脚!”
众人被他训斥,皆低下头不敢言语,帐内气氛却愈发压抑。
曹操坐在角落,端着茶盏的手许久未曾动过,茶水早已凉透。
他看着眼前这群面红耳赤、却拿不出半点实际办法的诸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望。
这群人,平日里一个个自命不凡,自诩一方诸侯,可真到了关键时刻,除了争吵和退缩,竟什么也做不了。
曹操缓缓放下茶盏,站起身来。他的动作不快,却让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盟主说得是,”曹操的声音平静却有力,“吕布虽勇,却非不可敌。某麾下尚有两员战将,或能与之一战。”
袁绍一愣:“哦?孟德还有猛将未曾出战?”
“正是。”
曹操点头,“一人名唤典韦,使两柄重铁戟,勇力过人;另一人名唤黄忠,善使凤嘴刀,兼通箭术,虽没有名气,却是武艺非凡。昨日吕布点名要会的,便是这二人。”
帐内诸人闻言,皆是暗暗称奇。他们只知曹操麾下有赵云、太史慈这般年轻猛将,却不知竟还藏着这等人物。
韩馥忍不住道:“那黄忠没听过,真能战吕布?”
曹操淡淡一笑:“战场之上,胜负岂在名气?明日一试便知。”
袁绍见曹操胸有成竹,心中微动,当即拍板:“好!明日便请孟德麾下二将出战,若能胜得吕布,某必向朝廷为二位将军请功!”
帐内诸人虽仍有疑虑,却也暂时放下了争吵,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
曹操微微颔首,转身退出大帐,夜色已深,营外的风带着凉意,他望着虎牢关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次日清晨,虎牢关前的旷野上再次竖起了两面大旗。
诸侯联军阵中,旌旗猎猎,而对面关前,吕布的“吕”字大旗在晨风中舒展,格外醒目。
吕布勒马立于阵前,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方天画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昨日虽胜了刘关张,却并未尽兴,此刻见联军出阵,丹凤眼扫过阵中,最终落在曹操身侧的两员战将身上。
左侧一人身材魁梧,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肌肉虬结,腰间挎着两柄重铁戟,戟身黝黑,一看便知分量不轻,正是典韦。
他双目圆睁,盯着吕布的眼神如同饿狼盯住了猎物,周身的战意如同实质般渐渐升腾。
右侧一人身披黄甲,手持一柄凤嘴刀,刀身狭长,刃口锋利。
他精神矍铄,正是黄忠。
他并未像典韦那般显露锋芒,只是静静地勒马而立,目光平静地落在吕布身上,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寻常对手。
“昨日掷戟射箭的两个,倒是有几分胆色。”
吕布扬戟指向黄忠与典韦,声音带着笑意,“今日,是谁先来送死?”
曹操看了典韦一眼,微微颔首。
典韦低吼一声,如平地惊雷,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座下黄骠马驮着他庞大的身躯直冲而出。
他并未答话,只是在距吕布十步远的地方勒住马,猛地从腰间抽出双戟。
两柄重铁戟在空中划过两道弧线,带起呼啸的风声,稳稳地握在手中。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典韦身上传来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纯粹而炽烈,与昨日张飞的悍勇截然不同,那是一种不计生死、只为厮杀的狂野。
“来得好!”
吕布话音未落,典韦已催马冲上。左手戟直刺吕布心口,右手戟横扫吕布腰侧,两柄重戟一攻一守,配合得极为默契,竟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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