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已升至半空,虎牢关前的黄土被马蹄碾成细粉,混着汗味与铁锈气在风里翻腾。
张飞与吕布已斗了五十合,乌骓马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丈八蛇矛的矛尖在晨光里微微颤抖,却依旧被张飞握得死死的。
“黑炭头,力气快用尽了吧?”
吕布的声音带着笑意,赤兔马踏着小碎步绕张飞游走,方天画戟的红缨在他肩头轻轻晃动。
方才那一戟险些挑中张飞咽喉,却被对方硬生生拧身避开,只划破了肩头战袍,露出底下黝黑的皮肉。
张飞环眼赤红,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三姓家奴休要猖狂!某还能战三百合!”
他猛地催马前冲,蛇矛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临近吕布时陡然挑起,枪尖带着呼啸直刺面门。
这一矛已失了先前的灵动,却多了几分搏命的悍勇。
吕布轻嗤一声,画戟斜挥,精准地磕在矛杆中段。
“铛”的一声脆响,张飞只觉手臂酸麻,蛇矛险些脱手,连忙借着马力后退两步稳住身形。
他肩头的伤口渗出血珠,顺着臂膀滴落在马背上,与汗水混在一起。
联军阵中,刘备的手心早已沁满冷汗。他望着张飞渐露颓势的背影,又看了看吕布那柄愈发凌厉的画戟,牙关紧咬:“二弟,快去助三弟!”
关羽丹凤眼微睁,青龙偃月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并未应声,只是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阵来。
他没有直扑战团,反而兜了个弧线,绕到吕布侧后方,刀身陡然压低,借着马速直劈吕布后腰——这一刀来得又快又刁,竟是要偷袭!
“匹夫尔敢!”
一声怒喝从关前传来,张辽催马便要上前拦截。
他素知关羽刀法沉猛,此刻从背后偷袭,吕布纵是神勇也难免吃亏。
“退下!”
吕布的声音陡然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甚至没回头,只凭耳力便察觉了身后的风声,左臂在马背上轻轻一撑,整个身子竟向右侧横移半尺,恰好避过青龙刀的刀锋。刀锋擦着他的银甲划过,带起一串火星。
“就凭这两个匹夫,也能伤到我?”吕布冷笑一声,方天画戟突然反手横扫,戟杆如铁棍般砸向关羽马头。
关羽仓促间挥刀格挡,刀杆与戟杆碰撞的瞬间,他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连人带马后退半步。
就在此时,吕布手腕急转,画戟陡然展开。
戟尖指向关羽咽喉,戟刃扫向张飞腰侧,竟凭着一杆画戟,将两位猛将同时圈入攻势之中。
画戟的影子在三人之间翻飞,时而如银网罩下,时而如毒蛇穿梭,竟将关羽的沉猛、张飞的悍勇尽数压制。
“无耻匹夫!竟敢以一敌二!”张飞怒骂着,蛇矛疯狂挥舞,试图撕开戟影。
“三姓家奴,算什么好汉!”关羽也沉声道,偃月刀大开大合,刀风呼啸如雷。
吕布却充耳不闻,反而越打越兴奋。“两个一起上才够劲!”
他纵声长笑,赤兔马在战团中辗转腾挪,画戟的招式愈发刁钻。
面对关羽势大力沉的劈砍,他便以戟尖卸力;遇上张飞搏命的突刺,他就用戟杆格挡,偶尔还能腾出空隙,一戟逼得两人同时后退。
转眼间又是十余合。
关羽的额角渗出细汗,青龙刀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没想到吕布在两人夹击下竟还能游刃有余,那杆画戟仿佛长在他手上一般,总能在毫厘之间化解两人的攻势。
张飞更是狼狈,肩头的伤口被汗水浸泡得刺痛难忍,蛇矛的轨迹越来越乱,全凭着一股狠劲支撑。
联军阵中,刘备看得心胆俱裂。
他见二弟三弟合力竟也占不到丝毫便宜,反而渐渐落入下风,再也按捺不住。“二位贤弟莫慌,大哥来也!”
他提着双股剑,催马冲出阵来,竟是要亲自加入战团。
“温侯正兴起,谁也不能打扰!”
张辽早已按捺不住,见刘备冲来,当即催马上前拦截。他手中长刀一横,刀身如墙般挡在刘备马前:“姓刘的,战场非儿戏,何必亲身涉险?”
刘备此刻哪还听得进劝?
他望着战团中险象环生的关羽张飞,双目赤红:“让开!”
双股剑左右齐出,直刺张辽心口。他的剑法本就寻常,此刻心急之下更是破绽百出。
张辽眉头微蹙,长刀轻挥,轻易便拨开双剑。“你还是请回吧。”
他不想伤了刘备,刀势便留了三分余地,只是稳稳地挡在前面。
可越是如此,刘备越是焦急,双剑舞得如狂风骤雨,却连张辽的衣角都碰不到。
刘备彻底麻了。
他先前见张辽能拦住张飞,已知道对方武艺不凡,却没想到差距竟如此悬殊。
自己拼尽全力,对方却游刃有余,长刀的影子始终笼罩着自己,每一次格挡都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这才明白,所谓十八路诸侯,在真正的猛将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二弟!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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