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在寿春称帝的消息,像一道惊雷劈在中原大地上。不过三五日,信使快马加鞭,将这桩惊天动地的消息送遍了天下诸侯的府邸。一时间,无论是坐拥强兵的雄主,还是偏安一隅的州牧,都被这“大逆不道”的举动惊得炸了营,或怒,或喜,或忧,或谋,各怀心思,却都同仇敌忾——这袁术,是真要把天下搅个天翻地覆。
徐州·下邳城
吕布正斜倚在府邸的暖阁里,怀里抱着新得的美人,手中把玩着一枚镏金酒盏。窗外的桃花开得正艳,风吹过,花瓣落在窗台上,带着几分春日的慵懒。突然,张辽大步流星闯了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尘土,脸色铁青,连行礼都忘了:“主公!大事不好!袁术那厮在寿春称帝了!”
“称帝?”吕布猛地坐直身子,怀里的美人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啪”地一声将酒盏摔在地上,青瓷碎成几片,酒液溅湿了锦袍。“好你个袁术!我当他是个有野心的,没想到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厅中,手按在腰间的方天画戟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当年他借我粮草,让我攻刘备,我还以为他是个能成大事的!如今竟敢僭越称帝,这是把天下诸侯都当傻子吗?”吕布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还有几分被愚弄的羞恼。他虽反复无常,却也知道“称帝”二字的分量——那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要被天下人共讨。
张辽皱眉道:“主公,袁术称帝,必引天下诸侯攻伐。我们与他素有往来,若是不表明立场,恐会被牵连。”
吕布冷哼一声,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桃花,眼神阴晴不定。他想起袁术之前派人送来的书信,说若他愿意相助,称帝后便封他为“徐州牧”,还许了金银美女。那时他还心动过,可如今想来,那哪里是封赏,分明是拉他一起送死。“牵连?我吕布岂是怕牵连的人!”他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命令,整顿兵马!再派人去寿春,给袁术带句话——他若识相,便自行退位,否则,我这方天画戟,可不认什么‘仲帝’!”
张辽心中一松,连忙躬身应下。暖阁里,碎瓷片还在闪着光,吕布望着寿春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袁术,怕是活不过这个春天了。
冀州·邺城
袁绍正在府中与谋臣商议拿下幽州后的战后事宜,案上摊着幽州的地形图,田丰、沮授等人围坐两侧,气氛凝重。突然,一个亲卫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发颤:“主公!寿春急报——袁术……袁术称帝了!”
“什么?”袁绍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地图上,墨汁晕开,染黑了一片疆域。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滔天怒火。“袁术!你这个孽障!”
袁绍与袁术虽是兄弟,却素来不和。当年袁绍欲立刘虞为帝,袁术坚决反对,兄弟二人从此反目,各自割据一方。如今袁术竟然抢先称帝,这不仅是僭越,更是在打他这个“袁家嫡长”的脸!
田丰上前一步,沉声道:“主公,袁术称帝,乃是自取灭亡。如今汉室虽衰,却仍有民心,他此举必引天下共愤。我们当趁机举起‘讨逆’大旗,联合诸侯,一举剿灭袁术,既能彰显主公尊汉之心,又能吞并淮南之地,此乃天赐良机!”
沮授也附和道:“田别驾所言极是。袁术麾下虽有兵马,却不得民心,且四面树敌。我们只需传檄天下,号召诸侯共讨,袁术必败无疑。届时,主公便可挟讨逆之功,号令天下,成就霸业!”
袁绍的怒火渐渐平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走到案前,看着地图上淮南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好!就依你们所言!”他猛地一拍案几,“立刻传檄各州,痛斥袁术僭越之罪!再派人去兖州,与曹操联络,约定共讨袁术!我倒要看看,这个逆弟,能蹦跶多久!”
议事厅里,谋臣们纷纷拱手称是,气氛瞬间从凝重转为激昂。袁绍望着窗外,眼中满是野心——剿灭袁术,吞并淮南,下一步,便是整个天下!
冀州·皇宫
刘协坐在皇宫的御书房里,手里捧着一卷残破的《论语》,脸色苍白。长安城经过董卓之乱,早已不复当年的繁华,宫殿里的梁柱上还留着火烧的痕迹,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得他身上的锦袍都起了褶皱。
突然,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陛下!陛下!寿春传来消息,袁术……袁术在寿春称帝了!国号‘仲’,还建了皇宫,封了百官!”
“称帝……”刘协手中的《论语》“啪”地掉在地上,他猛地站起身,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内侍连忙上前扶住他,他却一把推开,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愤怒。“袁术!你这个乱臣贼子!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如此僭越!”
他想起自己登基以来的日子,先是被董卓控制,后虽然被袁绍接来以礼相待,但是如今连袁术这样的诸侯都敢称帝,他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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