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德的头颅悬在韩猛手中,鲜血顺着发丝滴落,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赵云的目光落在那颗早已失去神采的脸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寸寸往下沉。
夏侯德虽非顶尖猛将,却是曹操麾下少有的稳健将领,此番负责东平城的守卫。
他的阵亡不仅意味着曹军守将告急,更意味着眼前这千余名曹军士卒,已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绝境。
赵云勒住战马,目光扫过四周。
袁军的黑色浪潮如潮水般涌来,密密麻麻的甲士将曹军死死困在中央,长枪如林,长刀如霜。
一名曹军士兵刚刚刺倒一名袁军,尚未收回长枪,便被三名袁军同时盯上。
两把长刀从两侧砍来,他慌忙格挡,却被身后的长枪刺穿了后心,鲜血喷溅而出,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数把长枪、长刀同时落下,瞬间将他的尸体捅得千疮百孔,甲胄碎裂的声音与骨骼断裂的脆响混杂在一起,刺耳得让人心头发颤。
短短片刻,曹军能战之士已不足三百,且人人带伤,甲胄上布满了血污与刀痕,呼吸也越发急促。
他们紧紧围绕在赵云身后,组成一道单薄的防线,却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被袁军的攻势彻底扑灭。
蒋奇在一旁调整着呼吸,胸口微微起伏。
方才与赵云一战,他虽未落下风,却也耗费了不少体力,此刻见韩猛、蒋渠义已然赶到,心中底气更足。
目光落在赵云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劝诱:“赵子龙,你也看到了,夏侯德已死,你身后的曹军不过三百残兵,今日你已是插翅难飞。
曹操多疑寡恩,你即便为他拼死作战,他日未必能得善终。我主袁绍雄才大略,求贤若渴。
你若肯弃暗投明,归顺我军,某愿亲自为你向主公举荐,保你得一个骑兵大将之位,麾下可统万骑,不比在曹操手下屈居人下强?”
韩猛手提大刀,刀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他与蒋渠义缓缓催马上前,与蒋奇形成品字形阵列,将赵云牢牢围在中央。
蒋渠义手中的长槊斜指地面,目光冰冷地盯着赵云:“蒋将军所言极是,赵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归顺,我等可饶你身后这些残兵一命;
若你执意顽抗,今日便是你与这些曹军的葬身之地!”
三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赵云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周围袁军的厮杀声都仿佛弱了几分。
所有人都在等待赵云的回答,是降,还是战?
赵云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蒋奇、韩猛、蒋渠义三人,又看向身后那些疲惫却依旧紧握着兵器的曹军士兵。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不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蒋将军,多谢美意。但赵某早已说过,忠臣不事二主。昔日我弃袁绍而投公孙瓒,后因公孙瓒兵败,才转投曹公。
如今曹公虽处劣势,赵某却不会在此时背主求荣。今日之事,只有战死的赵云,没有投降的赵云!”
话音落下,身后的曹军士兵们仿佛受到了鼓舞,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呐喊:“愿随赵将军死战!绝不投降!”
呐喊声虽不整齐,却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让周围的袁军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识抬举!”
韩猛闻言大怒,手中大刀猛地一振,刀身发出“嗡嗡”的鸣响,“既然你执意要寻死,某便成全你!”
说罢,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赵云,手中大刀高高举起,带着劈山裂石之势,朝着赵云的头顶砍去。
赵云不敢怠慢,手中龙胆枪横在身前,稳稳挡住了这一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大刀与长枪碰撞在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赵云的手臂微微发麻。
他心中暗惊:这韩猛的力气竟如此之大,虽然比不上蒋奇,确是要比蒋奇还要刚猛!
韩猛见一刀未中,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一声:“倒有几分力气!再来!”
他手腕翻转,大刀顺势横扫,直取赵云的腰间。
赵云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紧贴在马背上,堪堪避开这一击,大刀擦着他的铠甲划过,在甲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就在赵云刚刚直起身时,蒋渠义突然催马上前,手中长槊如毒蛇吐信般刺向赵云的左肩。
他知道韩猛虽勇,却未必能单独拿下赵云,便果断上前相助,想要以二打一,快速解决战斗。
赵云眼中精光一闪,左手猛地抓住枪杆,右手用力一拧,龙胆枪突然转向,枪尖精准地挑向蒋渠义的槊头。
只听“叮”的一声,长枪与长槊碰撞,蒋渠义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中的长槊竟被挑得微微偏开,刺空了!
“好枪法!”
蒋渠义心中一惊,连忙回槊防守。
而此时,韩猛的大刀再次杀到,刀风凌厉,直逼赵云面门。
赵云腹背受敌,却丝毫不乱,龙胆枪在他手中舞得风雨不透,时而格挡韩猛的大刀,时而化解蒋渠义的长槊,转眼间便与两人交手了十余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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