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左手提起那只轻巧的皮箱,目光带着纯粹的疑惑投向泉绪。
“泉绪?这里面是什么?”
泉绪正将翻出的洋装重新叠好,闻声转过头。她的视线落在那只熟悉的旧箱子上时,脸颊倏地泛起一层薄红,眼神里交织着意外和羞涩,貌似还有深埋往事被突然触及的恍惚。她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像羽毛。
“义勇……你自己打开看吧……”
义勇将箱子放在地上,得到泉绪的许可后单膝跪下,左手笨拙地拨开了那并不紧的皮质搭扣。盖子被掀开的瞬间,没有旧衣物的气息,也没有零碎小物的杂沓。
映入眼帘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厚厚一叠信封。每一封都仔细封好,却都没有贴邮票。
信封的样式随着时间推移略有变化,从最初简单朴素的款式到后来带着浅草流行纹样的纸笺。每一封的正面都用工整的字迹写着同一个名字,富冈义勇。
义勇伸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也是最旧的一封。信封边缘已有些微磨损,他抽出里面的信纸并展开,墨迹却依旧清晰
他的目光掠过那逐渐变化的字迹,仔细去读那些具体的文字。关于她初来浅草的忐忑,关于第一个新配方成功的喜悦,关于看了第一场电影后的感慨,还有一次次关于深夜里突如其来的思念。
最初的字迹,还带着些许少女的稚嫩和拘谨,行间距规整,偶尔有写错划去的痕迹。渐渐地,字迹变得流畅而自信,笔画间有了独特的韵味,记录的内容也从琐碎的日常,扩展到对店铺经营的思考,对时光变迁的感悟。字里行间都是离开鬼杀队庇护的少女,如何一点点摸索着独立生活的轮廓,如何从生涩到熟练,如何将内心的迷茫与孤独,转化为支撑自己前行的力量。全都透过这不断成熟的笔迹,无声地流淌出来。
他一封封地看下去,看那些时光在信纸上留下的痕迹。最后一封墨迹最新,字迹是全然舒展的沉稳与温柔。那是两人在决战前夕互通心意,一颗心在巨大的忧虑与坚定的爱意中沉淀下来的模样。
义勇跪坐在衣柜前一动不动,只有他握着信纸的左手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了内心的震动。他蓝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地颤抖。
他错过了她烫起时髦卷发时的青涩尝试,错过了她第一次独立完成月度盘算时的成就感,错过了她在深夜里写下这些文字时或许孤独却始终向前的身影。他只知道她在浅草开了家点心店并且生意不错,却从未如此具体地去了解过她是如何一步一个脚印,独自走过那漫长的五年,成长为如今这个既能系着围裙在烟火气中从容经营,又能穿着洋装自信走在街头的女子。
泉绪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抱着叠好的洋装,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义勇近乎凝固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线,也照亮了他低垂的、颤动的眼睫。她能想象到他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义勇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封信折好放回信封,再将所有信件按照原样,整齐地码放回箱子里。
他站起身转向泉绪,眼眶有些发红,蓝色的眼眸里浸满了浓得化不开的痛惜、懊悔与深沉的爱意。
义勇张开左臂,将还抱着衣服不知所措的泉绪紧紧地拥入怀中。他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又带着无尽的珍视,生怕弄疼她分毫。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了那么久……”
义勇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埋在她的发间,带着压抑的哽咽。他错过了她那么多的成长,那么多的重要又有意义的时刻。那些信字里行间体现出的艰辛与孤独,此刻如同细密的针,刺痛着他那颗习惯于背负却疏于体察的心。
泉绪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抬手回抱住他,一下下轻抚着他宽阔却因此刻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背脊。
“义勇,不要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带着泪意却满是释然。
“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不说年轻时的这些事了。而且,我一直知道你在鬼杀队也怀念着我呢。”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抬起头带着无限的怜爱与柔情,轻轻地吻在他颤抖的唇上,吻去那份沉重的愧疚,吻进彼此相守的当下与未来。
这箱未曾寄出的信兜兜转转,终究以最意外也最深刻的方式,抵达了它唯一想要的收信人心里。错过的时光无法追回,不过好在他们还有余生,还可以慢慢诉说,细细补偿。
泉绪的轻吻像是最温柔的安抚,熨平义勇心中翻腾的悔意与刺痛。两人的额头抵着彼此,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她望进他湿润的蓝色眼眸深处,声音轻缓却字字清晰。
“义勇,你的牵挂或许没有写在信上,或许从未宣之于口,但是我知道它一定存在。”
她太了解他了,她了解他沉默下的关切笨拙却不容置疑。
“义勇,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当年师姐去世后我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轻飘飘的信就离开了你,离开了大家。我知道那对你,对胡蝶忍,对所有关心我的人来说是多么突然和残酷。这几年,这份愧疚一直在我心里。”
泉绪说着,声音里也染上了一丝浓重的愧疚。义勇听着她的话,摇了摇头将她重新拥紧。
“你当年留下的字条……我也留着……”
义勇的声音在泉绪发顶响起,闷闷的,却异常清晰。她在他的怀里微微一震,他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像在陈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实。
“我一直都留着,可惜决战后宅邸被主公安排翻新,我的很多东西挪动了位置。我找过,不过没有找到它。”
义勇没有说那张字条他看过多少遍,没有说上面的字迹是否也被他反复摩挲得模糊,更没有说在无数个独自执行任务或训练归来的夜晚,那张字条曾是他心中一处隐秘的、带着痛楚却也支撑着他的念想。他只是平静地陈述它存在过,又遗憾地遗失了。
这张字条即使代表着她的离开,他也依然将它视为重要的东西保存着。义勇从未真正割舍过与泉绪的联系,她当年的不辞而别在他心中确实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两人独自成长的日子,那些沉默牵挂的岁月,那些因分离而产生的愧疚与遗憾都因这只旧手提箱的意外开启,而被彻底摊开在彼此面前。没有指责,只有更深的理解、疼惜与释然。
他们终于完整地看见了对方的等待与成长,也终于能够毫无负担地拥抱当下的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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