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吗……”
泉绪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深情,竟然轻飘飘地被他化作了一时糊涂的错误。
“富冈义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泉绪看着义勇冷漠的侧脸,她看到他紧握病床床单的左手时,她忽然明白这可能并不是他的真心话。这是他精心准备最恶毒的剧本,目的只有逼她离开。
明白真相,并不代表可以豁免伤害。泉绪意识到自己的真心成了对方肆意伤害的筹码,正在遭受着义勇这份自毁情结的践踏与摧残。继续纠缠只会让这份感情变得廉价,她宁愿带着完整的爱离开也不愿跪着乞求施舍。泉绪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和心痛。
泉绪转身离开了病房,这份异常的平静更让义勇感到恐惧。泉绪走后,义勇颓然倒在枕头上,他把脸埋在左肩里,滚烫的眼泪却无法抑制地从指缝中渗出。
深夜,义勇在药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意识却坠入了一个混乱的梦境。
茑子站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脸上不仅仅是记忆中的温柔,貌似还带着些责备。
“义勇,责任与担当不是男人该逃避的东西。你既然已经向泉绪许下了余生的承诺,怎么可以如此轻易地反悔?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泉绪的,怎么可以这样抛弃她?”
茑子的身影后是胡蝶姐妹并肩出现,她们并肩走向义勇。
“富冈先生,你这样做问过泉绪的想法吗?”
香奈惠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富冈先生居然会说出这么混蛋的话?这种行为,说得好听是自我牺牲,说得难听点不就是自私和傲慢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为对方着想吗?你有没有问过泉绪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泉绪难道没有判断能力,不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吗?你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你这么做就是在伤害她!”
忍双手叉腰语气犀利,眼神里尽是不满不赞同,忍说完就转头拉着姐姐扭头离开了。
“我……我只是不想拖累她……”
梦中的义勇被忍质问得无地自容,他声音干涩地辩解着。胡蝶姐妹的身影渐行渐远,茑子的身影在远处轻轻回过头,笑中带泪。
“义勇,你还不明白吗?泉绪才不会在意你是否拖累她?你的错过和辜负才是对她那颗真挚的心最大的亵渎。泉绪真挚的心早已做出了选择,她选择了你的全部,包括你的残缺和你不那么长久的未来。泉绪做出走向你的每一个选择,她都需要跨越比死亡更沉重的恐惧。”
义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汹涌而下,强烈的羞愧和顿悟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姐姐……我……”
茑子缓缓走到义勇面前,尽管义勇已比她高大许多,她却依然如同他幼时那般,捧起他的脸,指腹轻柔地为他擦去脸上纵横的泪水。
“义勇,去追上她,去告诉她你明白了,去告诉她你错了,去告诉她你有多愚蠢。不要让自己在未来的日子里只剩下无尽的后悔,姐姐希望能看到你们能够幸福。”
茑子的声音渐渐变得空灵,身影也开始淡去,唯有最后的话语,如同箴言般深深烙印在义勇的意识里。
梦中人的话如同冰水浇头,执拗的义勇瞬间彻底清醒。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将冷漠与残忍化作利刃指向她却从未真正站在她的角度去想。他害怕面对自己残缺的身体和短暂的生命,却让她来承担被推开、被否定的痛苦。
义勇回想着这些日子泉绪一次次的奔赴,她在废墟中找到自己时心疼的泪水,她在自己昏迷时病床前日夜不休的守护,她反复说着她什么都不在乎时的坚定眼神。泉绪早已用行动做出了选择,他却亲手推开了一份世间最珍贵的、最无畏的爱。
他不能再错下去了!他不能辜负姐姐,更不能辜负泉绪!
义勇从梦中惊醒,此时的窗外已是日上三竿,阳光却照不亮他沉入谷底的心。
他猛地扯掉手背上的针头,掀开被子冲下床,不顾幻肢和背部传来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穿着单薄的病服径直冲出了病房。他抓住一个正在打扫的走廊的女孩,急切地问道。
“泉绪呢?泉绪在哪里?”
女孩被他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吓到,结结巴巴地回答。
“泉绪小姐天刚亮就去向主公大人辞行了,好像说是要回浅草。”
泉绪的离开不是放弃,而是用决绝的姿态完成最后的叩问。
“爱,究竟是将你推向我看似安稳的彼岸?还是你允我走进风暴,我也愿与你共同撑起那方脆弱的港湾?”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带着满心伤痕离开,发疯似的朝着产屋敷宅邸的方向跑去。
“富冈先生!您不能乱动啊!您的伤!”
蝶屋的女孩们追了出来,沿途的隐队员也试图阻拦,却都被他眼中那股近乎疯狂的决绝所震慑,或者是被他仅存的左手踉跄着推开。
正午时分阳光刺眼,义勇几乎力竭之时终于看到那个正走在通往宅邸廊下的熟悉身影。
“泉绪!你不要走!”
义勇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声音破碎不堪。泉绪闻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跌跌撞撞向她跑来狼狈不堪的男人。她预料到他会后悔,她的眼眸像沉静的湖泊般深邃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了然的悲悯。她料到了他的后悔,静静地看着他,如同看一场早已预知的潮汐。
他终于冲到她面前,体力不支地几乎跪倒在地。他伸出颤抖的左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袖却又不敢,只能徒劳地悬在半空。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昨日刻意伪装的冰冷与空洞已荡然无存,此刻清晰地燃烧着痛苦的火焰,映照着毫无保留的悔恨,以及自毁后重生的、卑微而炽热的祈求。
“津贴……那些信……那些女人……都是假的……都是我编造出来……骗你的……”
他哽咽着,脸上的泪水混合着汗水滑落。
“我错了……我不该一次次地推开你……我不该擅自决定什么对你才是最好……我不该亵渎你的选择和真心……”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背负着水柱之名,习惯于沉默和独自承受的强者,而是一个在情感面前跌得粉碎,最终懂得坦诚自身脆弱与迷茫的的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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