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药效诡谲,暗夜惊心
雍正四年的深冬,琼华岛上的积雪被连日来的北风冻得坚硬,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脆响。太液池化作一面巨大的、死气沉沉的琉璃,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佛堂小院内,那株老梅的花苞在酷寒中凝固,迟迟不见绽放。自年世兰冒险从“幽冥”使者手中取得那瓶标注“每三日一服”的诡异药丸,已过去两日。璋哥儿服下第一粒后,那骇人的高热确然退去,呼吸趋于平稳,甚至能进些稀粥,小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然而,这种“好转”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性。孩子不再哭闹,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即便醒来,眼神也缺乏孩童应有的灵动,显得呆滞而顺从,仿佛魂魄被抽走了一部分。这种过分的“乖巧”,反而让年世兰的心揪得更紧。
(承上:日常涟漪,暗藏试探)
这日午后,天色阴沉,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敲打着窗纸。年世兰刚喂璋哥儿服下第二粒药丸,孩子很快又沉沉睡去,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她坐在炕边,握着儿子冰凉的小手,心中充满了巨大的不安与矛盾。这药,能吊命,却似乎在吞噬孩子的生机。她(纪时)的核心冰冷地分析着各种成分的可能性,结论指向某种强效镇静或含有未知毒性的物质,长期服用,后果不堪设想。
“娘,弟弟什么时候能好起来?”瑞哥儿趴在炕沿,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他虽年幼,却敏锐地感受到了母亲深藏的焦虑和弟弟不同寻常的“安静”。
年世兰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将瑞哥儿搂入怀中,柔声道:“哥儿乖,弟弟吃了药,在慢慢好起来。只是病去如抽丝,需要时间。你要乖乖的,不要吵到弟弟。” 她必须维持表面的平静,不能让孩子们察觉更大的恐惧。
这时,院门外传来送物资的轱辘声。是哑仆福海。他低着头,将一篮简单的菜蔬和一小袋炭放在廊下,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正房窗户。年世兰心中一动,安顿好孩子,走了出去。
“有劳了。”年世兰语气平淡,递过几个铜钱。
福海咿呀着接过,手指在交接的瞬间,极其隐蔽地在她掌心快速划了三个短横,继而又是一个圆圈。——·○? 这不是日常比划!年世兰心脏猛地一缩!这是“幽冥”的暗号?三横一圆……代表“三日”、“圆满”或“周期”?是在提醒她下次服药或联络的时间?她不动声色,微微颔首,表示收到。福海立刻恢复麻木神态,躬身退下。
这次无声的接触,让年世兰更加确信,“幽冥”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甚至连孩子服药后的状况都可能在其监控之下。这种无所不在的窥视感,让她脊背发凉。
(转:夜半魅影,药性发作)
是夜,风雪骤急,狂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小院连根拔起。年世兰和衣躺在孩子们外侧,毫无睡意。璋哥儿服下第二粒药已超过六个时辰,呼吸依旧平稳得令人心慌。然而,就在子时前后,异变突生!
原本沉睡的璋哥儿,突然开始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异响!他双眼圆睁,瞳孔却涣散无光,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小手在空中胡乱抓挠!
“璋儿!璋儿你怎么了?”年世兰魂飞魄散,扑过去紧紧抱住孩子。触手所及,一片滚烫!比之前的高热更加骇人!这分明是药性发作的剧烈反应!
“药……是那药!”年世兰瞬间明白过来!这“幽冥”的药,根本就不是单纯的解药,而是一种控制手段,甚至在测试药效的极限!孩子此刻正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来人!来人啊!”她朝着门外嘶喊,明知无用,却无法控制内心的绝望。乳母被惊醒,看到璋哥儿的模样,也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这混乱之际,窗纸上,悄然映出一道模糊的黑影!那影子瘦高,并非日常巡逻侍卫的轮廓,静静地立在窗外,仿佛在冷眼旁观屋内的惨状!
是“幽冥”的使者?还是雍正派来的监视者?年世兰的血都凉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她不能求救,求救就可能暴露“幽冥”的存在,立刻招来杀身之祸!她只能靠自己!
她将璋哥儿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压制住他的抽搐,一遍遍在他耳边低语:“璋儿不怕,娘在……娘在这里……挺过去……一定要挺过去……” 泪水混合着冷汗,浸湿了孩子的衣襟。她感受到怀中小身体的剧烈挣扎和痛苦痉挛,心如同被凌迟。她恨自己的无能,恨这吃人的世道,更恨那幕后操纵一切的“幽冥”!她发誓,若能渡过此劫,定要让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魑魅魍魉付出代价!
这场可怕的发作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在年世兰几乎要崩溃时,璋哥儿的颤抖渐渐平息下去,体温也开始回落,呼吸重新变得微弱,再次陷入深度昏迷般的沉睡,只是小脸苍白如纸,气息奄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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