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青州齐国临淄城,刺史府正堂茶香袅袅。
曾经锦衣腰刀不离身的孙观,如今身着皂缘深衣,腰间革带上悬着青铜官印,鞋上沾满泥泞,步入其中。
但见崔琰已坐案边久侯,当即拱手低声道:“崔兄,这般着急唤某前来,可是济南之事?”
崔琰颔首示意孙观入座,奉上一杯热茶后,将案几上两张绢布递于孙观,儒雅笑道:“仲台,明公所言不虚也,这曹孟德绝非常人,昨夜和今晨,纸鸢遣人接连传来了两封密报,汝且观之。”
孙观闻言略带好奇之色,打开第一份密报后,当即目露精光:“好胆识!不过百余亲卫,仗郡守职权,便敢与吾等撕破脸皮——”
但很快他又笑,道:“只是这厮小觑了吾等,以为吾等当真不敢动他这两千石,观与白大目、管承、季方,哪个不是盗贼出身,大不了舍个官职,取了他首级,山海之中,何处去不得?”
崔琰无奈摇头道:“刺杀一途,终是旁门左道,若刺了个曹孟德,再来了李孟德,吾等莫非还能来一个刺一个?那朝廷岂不是要发兵征缴吾等?仲台莫急,且看第二封。”
孙观闻言讪笑一声:“某也就是这么一说。”
说话间,他拿起第二份密报,顿时瞪大双眼,口中喃喃道:“诓骗吾等弟兄领兵,借何进兵马入境屠戮豪右,再倒打一耙?这阴损……不拘一格的手段,怎么看都像是……豹兄的手笔……”
崔琰叹道:“吾闻管亥言,明公只在洛水之畔与曹孟德有一面之缘,便可断定此人乃吾等大患,今日方知明公慧眼如炬也。”
孙观颔首道:“好在豹兄有先见之明,早在其身边埋下暗桩,否则济南弟兄得吃大亏,崔兄欲如何行事?”
崔琰肃容道:“今请仲台前来,乃告知仲台,济南与齐国相距甚远,传信恐有贻误,吾欲借查豪右灭门之案,入济南坐镇,直到济南豪右彻底依附,届时齐国便只有仲台一人,当勤于政务,克己自律,且不可持兵骄纵。”
孙观闻言拱手一礼道:“观当谨遵崔兄教诲。”
……
数日后,扬州九江寿春城,刺史府,一声冷哼打断了商弦绕栋。
曲三娘一双凤眼瞪向堂屋中两个抚琴的女子:“主公,端是好雅兴!这才多久不见,身边便多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素娥和曼姬被她这一瞪,下意识低头,只觉得眼前这位“胶东君”杀气腾腾,好生吓人。
王豹闻声,放下手中《春秋》,见三娘俏脸含煞,他嘴角上扬,调侃道:“三娘何故发怒?打了几个月的仗,某就不能享受享受?”
曲三娘柳眉倒竖:“那倒是末将来的不巧了,主公慢慢享受,末将告辞!”
说罢,她当即转身欲走,王豹当即起身,将她一把拉入怀中,带着一丝邪笑道:“某这刺史府岂是汝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说话间,王豹已将她揽腰抱起,但见三娘惊呼,恼道:“主公好生无礼,既有新欢,何须再留旧人?”
王豹唇角一勾:“三娘有所不知,新欢有新欢的好,旧人有旧人的妙。”
说话间,他转头看向素娥和曼姬二人,笑道:“今日汝等休沐,这书不读也罢!”
但见王豹抱起曲三娘朝东室走去,曲三娘在其怀中佯作挣扎之态,怒道:“主公要做甚!快放末将下来!”
王豹哈哈大笑:“放不得,放不得!”
只闻二人吵吵闹闹,直到进了东室主卧,房门“嘭”响,院中回复宁静,素娥和曼姬对视一眼,遂蹑手蹑脚,躲东室窗外偷听墙脚,却闻其中先还是骂骂咧咧,不过多时便传出古怪的动静。
二人耳根通红,但见曼姬轻啐,低声道:“呸!平日装模作样,还道是甚正人君子,不曾想也是这等人,白日宣淫,好不知羞!”
素娥愤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窈窕身姿:“哼!你瞧那女君模样,指不定是哪个匪寨出来的粗鄙之人,若论风月,哪比得你我姐妹?”
这时,院中传来秦弘轻挑的调笑声:“偷听府君墙脚,汝二人胆子不小啊!”
两人如受惊之鹊,仓惶起身,支支吾吾:“秦……秦郎君,奴等……”
但见秦弘口中叼着的杂草微微晃动,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之色道:“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扫了府君雅兴。”
见二人惶恐逃离的背影,秦弘嘴角玩味,喃喃自语:“原来府君喜好泼辣的,难怪对这俩妖女视而不见,只是……这胶东君倒是颇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此时,主卧‘校场’之中,二人听到屋外动静之后,曲三娘已忍不住噗嗤一笑:“主公,末将这出妒妇,唱得可还过眼?”
王豹笑道:“某都差点以为爱将是真怒了,不过——”
说话间,他疑惑道:“怎是爱将前来,不是让玦儿来助某吗?”
曲三娘闻言嘴角玩味:“怎的,主公只思念夫人,就不想末将?”
王豹抬手勾起她下巴,调笑道:“怎么会?三娘能来,某这演武场才算不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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