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王豹睁开眼,便见曲三娘侧卧在旁,青丝散乱,雪白背上有道狰狞的箭疤。
她睡得正熟,呼吸匀畅,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昨夜酣战后的倦意。
王豹伸手轻抚那道箭伤,倒是扰了佳人美梦,睫毛微颤,却未睁眼,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王豹嘴角微扬:“三娘,贼军杀来了!”
曲三娘闻声猛然睁眼,但见窗外一抹白光,几只早起的鸟儿悠然鸣叫,才好没气白他一眼道:“天子脚下哪来的贼军,数日行军,末将难得睡个好觉,全让主公绕搅了,早知如此,昨夜该让主公独守空房才是。”
但见王豹作势欺身,一脸坏笑:“贼将已至面前,三娘竟毫无警觉,某怎放心将水军交给三娘。”
曲三娘灵巧翻身躲过,是噗嗤一笑道:“原来贼将竟是主公。”
王豹哈哈大笑:“两军对垒,不是贼将是什么?三娘听令,速速迎战。”
曲三娘扯起枕头打去,笑骂道:“刚才还是贼将,现在又开始发号施令,主公好生惫赖。”
但见王豹眼疾手快,擒住其双手,笑道:“贼将看招。”
曲三娘稍微挣扎便落入怀中,想起昨夜主动挑逗,耳根一红,反多了几分娇羞:“主公莫闹,末将晚上再陪主公,众位袍泽弟兄都在府上,叫他们听了去,末将以后还怎么领军?”
王豹调笑道:“都是自家弟兄有何打紧之处?”
曲三娘闻言是皓腕绕颈,勾起红唇:“既如此,末将为主公擒贼便是,只是当心末将纠缠百来回合,误了主公和儁乂洽谈联姻之事。”
王豹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随后撑起身来,笑道:“某逗汝玩哩,岂有让众兄弟久侯之理?服侍为父更衣吧。”
曲三娘好没气的将枕头砸去:“哪有这样的主公。”
王豹嘴角一扬,刮了刮她的鼻尖:“爱将羞恼,除了儁乂婚事,某今日还有要事要办,今夜本将军在好生指点汝的武艺。”
曲三娘嗔怪看他一眼,才起身为他更衣。
……
少顷,二人联袂而出,但见众人早已坐在正堂,但见二人入内,武安国这老不正经,先道:“文彰昨夜战况如何?”
众人嘴角皆有玩味之色,王豹朗声笑道:“那还用说,越高山如履平地!”
众人闻言笑声揶揄,但见曲三娘在众将面前毫不羞怯,是嘴角一扬:“闻主公枪棒乃是武公点拨,果是名师出高徒。”
反倒让武安国老脸一红:“三娘休要胡言,某可不曾教这等枪棒。”
一时间,爽朗的笑声充斥着整个侯府。众人各自攀谈几句,又吃过早饭后,鲍信等在洛阳任职的五将便起身告退。
他们本是军职,不必等尚书台监造信印,今日便奉诏入军中交接虎符,而且是宜早不宜迟。
临别之际,王豹叫住张合又提联姻之议,张合仍是言道:“明公,合出身寒微……”
王豹揽住他肩膀,吾等武人讲究什么门第?某这侯爵不正是军功换来的么?凭儁乂这一身本领,还担心将来挣不到个侯爵?待吾等赴任之后,某便差人将妹子送至洛阳,与儁乂一见,若是儁乂不中意,此事便作罢,若能入儁乂之眼,某便托父亲为汝等证婚。”
张合闻言这才拱手道:“合拜谢主公!”
王豹心满意足,才方放他离去。
……
紧接着,王豹又让崔琰和卢桐领众将一览洛阳风光,有他二人在侧倒不怕这群猛虎在洛阳生事。
而他自己却是带着文丑,携重礼直奔袁氏府邸,原因无他——九江郡郡治乃是寿春县,袁术称帝之所,由此可见一般,此处乃是袁氏根基所在。
若文丑未接任九江郡守,王豹大概率是会选在和史料所载的宗亲刘繇一样,将刺史府搬离九江,定在长江以南的吴郡。
但如今文丑既掌九江实权,那就不得不和袁氏谈判一番了。
此外,拜访完袁氏之后,还得去拜访一下卢植,卢植曾出任九江郡守,一则咱豹有老儒生这层关系,卢植算是他是师叔;二则,虽然灵帝本来就要大赦天下,但咱豹先出力了不是?且试试看,能不能搞到卢植在九江的门生故吏。
王豹思量间,二人车驾便已至司徒府。
管家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乡侯仪仗,虽见几个随从肩挑十余礼盒,但他却面色平静,拜访家主,送礼之人多了去了,又不是送他。
“敢问谒者何人?”
这时,王豹随从上前,从袖中掏出钱袋塞去,拱手道:“劳烦仁兄通禀,箕乡侯特地拜访袁公,拜谢司徒在朝中周旋。”
管家接下钱袋当即改了颜色,拱手笑道:“敢请箕乡侯稍候,小人这便通禀!”
少顷。
司徒府正堂。
袁隗端坐主位,三缕长须垂至胸前,手中茶盏袅袅生烟,案几上乃是一卷礼单。
但见袁隗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扫过客座上的王豹和文丑,一缕胡须笑道:“文彰,何须如此破费?比起这些珠宝,老夫更中意上次文彰所赠,康成先生新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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