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豹还在处理安置降卒之事,全然不知,数日间,济南大捷,也传遍诸方。
幽州涿郡,一处新扎营寨中,一个雄壮威猛的大汉一步跨入中军大帐,声如洪钟:“二位兄长!吾等还要练兵到何时?王文彰已大破济南黄巾军,吾等弟兄何不去投他?”
但见帅案一人,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闻言却微微笑道:“翼德稍安勿躁,如今吾等麾下五百乡勇操练不足。况张角主力于冀州,幽州亦有程远志和邓茂数万大军,吾等兄弟若要保境安民,当助邹校尉剪除幽州黄巾贼;若要建功立业,当直奔冀州取下张角兄弟首级,缘何去青州偏远之地?”
其身旁一人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一手轻轻捋过二尺长髯乃道:“兄长所言极是,区区青州黄巾贼,有那王豹在,何来吾等用武之地?待吾等兄弟斩了程远志,自当前往钜鹿,取下张角兄弟头颅,立不世之功!”
若王豹在此,定然怅然若失,这面如重枣之人,可不就是他两年前心心念念、遣人四处寻访的云长么,可惜他却不知数年前,云长还未字‘云长’。云长之名流传千古,故此,咱豹全然不记得,关羽本字长生,后改字云长,故尽管都遣人去到关羽故乡解县,依旧未访到云长。
……
并州五原郡边陲,边军营中,血气方刚的英武小将,闻讯轻笑:“不曾想那设鼎的富家郎还些武略,得将军号不过半旬便已建功。”
其旁边有亲卫笑道:“那是朝廷不允吾等边军入中原,否则区区青州流寇算什么,凭吕将军之勇,不消半月定能取那张角首级,裂土封侯!”
但见年轻小将仰头而笑:“说得好!若某带弟兄们入冀州,黄巾贼寇不过土鸡瓦狗。”
……
而远在豫州的朱儁大帐之中。
老将朱儁亦扶须,看向身旁一个三十多岁的佐军司马,笑道:“如今青州豹已初显锋芒,汝这扬州虎欲何时立功?”
但见那佐军司马一步迈出,抱拳屈膝:“末将愿领本部千余精兵,奇袭波才大营,取下那厮首级。”
朱儁闻言笑道:“哈哈,文台端是胆略过人,然波才非青州流寇可比,不可莽撞,眼下仍需死守长社,以待朝廷增援。”
……
此时,洛阳,北军大营。
“报!将军,济南大捷,平东将军王豹,已平定济南黄巾军。”
但见帅案坐着个苍髯老将,捋须朝身边一小将笑道:“汝那结义兄长倒是有几分本事,老夫自负颇有练兵手段,如今这群新兵尚不足临阵,不曾想汝那兄长竟已建功。”
其身旁那小将虽只十八、九岁,然稚气已脱,鹰目锐利,身上浑身一股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但见他犹豫片刻抱拳道:“皇甫将军,末将寄回家中之信久久不得回应,心中实在担忧母亲安危,望将军恩准,许末将回家一趟。”
老将纵有不舍,然却不好强留,于是笑道:“阿慈至孝,老夫岂有阻挠之理,然天下已乱,官道亦不太平,且去点几个亲卫,随汝一并上路。”
但见小将屈膝拜倒:“末将叩谢将军两年来教诲之恩!”
老将起身将其扶起,老眼之中尽是欣慰。
这时,帐中一披盔戴甲的小黑胖子仰头大笑道:“阿慈此去,若遇文彰,且为曹某带句话,就说曹某约文彰会猎于钜鹿!待他平定青州之后,定要奏表朝廷挥师北上;而吾等荡平豫州黄巾军后,亦会奏报朝廷北伐冀州,且看谁人猎得头功!”
只见年轻小将朝小黑胖子郑重一礼:“孟德兄此话,慈一定带到。”
与此同时,洛阳宫闱。
永乐宫,殿内沉香缭绕。
董太后斜倚凤榻,指尖轻叩着青州送来的捷报竹简,铜鹤灯台上的烛火微微摇曳,映得她眼角的皱纹愈发深邃。
半旬之间,济南已平?她缓缓抬眉,声音里带着几分意料之外的满意,王卿倒是有些韬略,如此看来,倒是可堪重用。
中常侍张让躬身趋前,谄笑道:太后圣明,王府君持节不过旬月,便已建功,反观何进那屠沽之辈还龟缩于司隶,整日修理军械,不敢出兵,还美其名曰保卫京师。
董太后轻笑一声:何氏外戚近来可有动作?
张让压低嗓音:大将军昨日密会尚书令,欲表其从弟何苗为讨逆将军,前往青州助阵。
董太后冷冷一笑:汝且去将此事呈报陛下,便说何进眼见青州平贼之势已定,欲遣族弟前往分去王卿功劳。
张让闻言脸上堆满笑意:“老奴遵旨。”
长秋殿,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何皇后独坐空荡的殿中,面前的漆案上摊着同样的捷报,旁边站着谄笑的郭胜。
她轻启朱唇,声音冷冽刺骨:“好个王豹,看来老太婆还不曾老眼昏花,兄长前番让此子走脱,终是树了个难缠之敌,不过——”
只见她指尖摩挲过战报中,一段‘纳降两万余众,劝其归田’,随后轻笑一声:“此子终究还是道行浅薄了些,汝且去呈报给陛下,便说这王豹纵容谋逆者,妄图施恩于叛贼——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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