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司的青石板被战靴踏得震颤,燕必胜刚把镇魔剑别在腰间,金属扣环就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把剑自幽冥渊之战后,剑脊上的符文裂痕又深了半寸。他伸手抹了把脸,指腹蹭过结痂的伤口,昨夜与邪祟交手时溅上的黑血还黏在脖颈。
“燕统领!斥候回报,邪祟大军在城南十里扎营!”传令兵的盔甲歪歪斜斜,头盔带子还挂在耳朵上,“领头的家伙穿着龙袍,手里举着面黑旗,旗子上画着三只眼睛!”
楚千机正往铜钱串子上缠新的朱砂线,闻言手一抖:“三只眼?二郎神显灵还是咋地?胖爷我赌五两银子,那肯定是镇邪盒里跑出来的怪胎!”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摸,“坏了!今早吃包子把赌资全霍霍了!”
战无败的新机械义肢发出液压装置特有的嗡鸣,他单手举起玄铁锤,锤头还沾着铁匠铺的铁屑:“少废话!等打赢了,老子让老李包五十个肉包子,撑死你这吃货!”说着猛拍楚千机后背,震得他差点咬到舌头。
南宫羽蹲在角落里调试飞星弩,弩弦发出紧绷的嗡响。他往箭筒里装填特制箭矢时,手指不小心碰到风千影递来的药膏——那是沈青萝连夜调配的止血膏,瓷瓶上还沾着露水。“谢了。”他声音发闷,耳尖却悄悄泛红,低头时发梢扫过风千影手背。
风千影没说话,只是把药囊往他怀里塞了塞,里面的药瓶碰撞出细碎声响。她的短刀缠着新布条,刀柄处还别着沈青萝给的桃木针,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省着点用,这次敌人恐怕不好对付。”她终于开口,目光却没看南宫羽。
沈青萝正踮脚往屋檐下挂驱邪药包,银镯子叮当作响。听到这话,她扭头喊道:“我在药粉里加了狼毒草和雄黄,待会儿往邪祟嘴里撒,保管它们吐黑水!”她突然想起什么,跳下木梯跑到战无败身边,“老战,你义肢的液压管我加固过了,但别硬扛超过三吨的冲击,听见没?”
“知道知道,比我亲娘还啰嗦!”战无败嘴上不耐烦,却把铁葫芦往她手里塞,“帮我装满酒,回来请你吃冰糖葫芦。”
燕必胜握紧腰间的镇魔令牌,纹路烫得掌心发麻。他望着远处翻涌的黑云,突然扯开衣领——皮肤下,金色纹路正顺着血管游走,如同活物般钻进心口。“这次的邪祟不对劲。”他声音低沉,“令牌的传承之力一直在警示,对方可能......”
“用了皇帝的血!”萧绝突然冲出来,古籍被翻得哗哗作响,书页间还夹着没吃完的馒头碎屑,“你们看这段!《镇魔秘典》记载,镇邪盒若以皇室血脉为引,能召唤出‘九幽监正’,那可是能吞噬国运的邪物!”
苏慕言的太阳玉佩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红光映得她脸色发白:“我刚才感应到,皇宫方向的龙气正在消散。燕必胜,我们可能......”
“来不及了!”燕必胜翻身上马,缰绳勒得战马嘶鸣,“全体出城!楚千机、萧绝负责探查敌情;南宫羽、风千影远程压制;老战开路,青萝殿后救治!”他瞥见沈青萝欲言又止的神情,补上一句,“你的药比剑更重要,别冒险!”
城南荒地弥漫着腐肉气息,十万枯骨堆砌成的祭坛上,黑旗猎猎作响。旗面上的三只眼睛竟是用活人瞳孔镶嵌,每眨动一次,地面就渗出汩汩血水。燕必胜的战马突然人立而起,前蹄悬在半空——前方三步处,密密麻麻的脚印泛着幽蓝,正是邪祟大军的行军轨迹。
“停!”燕必胜猛地扯住缰绳,马鞍的铜环应声而裂。他盯着脚印边缘的暗红色痕迹,指尖擦过地面:“是龙血,和皇帝身上的气息一样。”话音未落,祭坛上爆发出狂笑,穿着龙袍的身影缓缓转身——那分明是本该昏迷的皇帝,胸口却插着半截镇邪盒碎片,皮肤下涌动着黑色纹路。
“燕家后人,来得正好!”皇帝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传来,左手握着滴血的诏书,右手举起黑旗,“看看这道‘血诏’,是太后亲自下的旨意!”诏书展开的刹那,天空电闪雷鸣,血红字迹在空中燃烧:“镇魔司图谋不轨,着令天下邪祟共诛之!”
楚千机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这老太婆疯了?让邪祟杀自己人?”他的铜钱串子突然发烫,远处的枯骨堆里钻出无数黑影,每个黑影都顶着大臣的面孔,“靠!这些都是京城里失踪的官员!”
战无败的机械义肢喷出蒸汽,玄铁锤抡出残影:“管他什么诏书!先砸烂这些冒牌货!”他的铁葫芦突然自动开盖,烈酒泼洒之处,黑影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然而更多黑影从地下钻出,利爪撕开他的衣袖,机械义肢的液压管瞬间被腐蚀出破洞。
“老战!”沈青萝甩出药粉囊,黄雾中夹杂着狼毒草的腥气。她冲过去时被黑影绊倒,膝盖磕在碎石上,却仍咬牙将止血膏按在战无败伤口,“快退!你的义肢撑不住了!”
南宫羽的飞星弩连珠发射,特制箭矢穿透黑影,却在触及皇帝时被龙鳞弹开。风千影趁机跃起,短刀直取皇帝咽喉,桃木针却在距离皮肤三寸处寸寸崩裂。皇帝反手抓住她手腕,黑纹顺着手臂蔓延:“镇魔司的蝼蚁,也敢伤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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