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镇子口,一股混杂着猪油香和麦面气的暖风就扑了满脸。
楚千机抽着鼻子往香味来源瞅,喉结跟着上下滚了三圈,受伤的腿都忘了疼,一瘸一拐地拽着萧绝往前冲:“是包子铺!刚出锅的肉包子!老板,先给我来十个!不,二十个!”
那包子铺的蒸笼叠得比人高,白雾顺着竹缝往外冒,老板掀开盖子的瞬间,油汪汪的肉包子在热气里滚得发亮。楚千机刚要掏钱,手腕突然软了——昨晚跟尸妖缠斗时发力太猛,现在整条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老板瞅着他狼狈样,笑着递过油纸袋:“客官先拿着吃,钱晚点给不碍事,看你们这模样,是从山里出来的吧?”
燕必胜扶着苏慕言走过来,她刚才闯幻境时耗了太多心神,脸色还泛着白。他摸出碎银子递过去:“给我们来两笼包子,再要八碗热粥,另外有没有干净的客栈?我们想休整两天。”老板接过银子掂了掂,往镇子深处指了指:“往前走到头那家‘悦来客栈’最干净,老板娘的手艺也是一绝,你们去了提我老李的名字,保准给你们打折。”
众人刚要动身,就见战无败蹲在包子铺墙角,正用小锤子敲他的机械义肢。那义肢关节处的铁皮被尸妖的阴气冻得发脆,刚才走路时“咯吱”响得厉害,此刻敲一下就掉一块锈渣。楚千机扔过去个热包子:“老战,先垫垫肚子,等会儿找个铁匠铺给你这腿换块新铁皮,总比你自己敲敲打打好。”
战无败接住包子塞进嘴里,烫得直咧嘴却舍不得吐:“换啥新的,这破腿跟着我打了十年仗,当年在雁门关挡过箭,去年在黑风山砸过狼妖,换了怪可惜的。”他说着又敲了两下,突然“咔嗒”一声,义肢膝盖处的齿轮掉了出来,滚到燕必胜脚边,“操,这下真得修了。”
悦来客栈的老板娘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脸上带着和气的笑,见他们满身尘土还带着伤,赶紧招呼伙计引他们上楼:“楼上有三间上房,都是刚晒过的被褥,我再让后厨烧点热水,你们先洗个澡解解乏,晚饭我给你们做些清淡的,补补身子。”沈青萝掏出药囊递过去:“老板娘,麻烦你把这些药材加在汤里,都是补血气的,多谢了。”
燕必胜洗完澡出来,换上客栈提供的粗布衣裳,刚擦着头发就听到楼下传来楚千机的嚷嚷声。下楼一看,楚千机正跟个穿青布衫的汉子争得面红耳赤,桌上的包子皮撒了一地。“咋回事?”燕必胜走过去,才看清那汉子腰间挂着块铁牌,上面刻着“镇魔司”三个字。
汉子见燕必胜过来,上下打量他一番,眼神落在他腰间的镇魔令牌上,脸色沉了下来:“你就是燕必胜?镇魔司通缉令上的要犯,居然还敢堂而皇之地住客栈?”楚千机拍着桌子站起来:“放你娘的屁!燕必胜是斩尸妖的英雄,你们镇魔司眼瞎了?”
汉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张通缉令拍在桌上,上面果然画着燕必胜的画像,旁边写着“勾结魔物,屠戮村民,悬赏五百两白银”。燕必胜的手指捏得咯吱响,这通缉令上的罪名跟当年污蔑他爷爷的一模一样,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这通缉令是谁发的?”他盯着汉子的眼睛问。
汉子刚要说话,就被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打断。老板娘端着个托盘走下来,上面放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闻到香味,汉子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老板娘把鸡汤放在燕必胜面前:“客官先喝碗汤暖暖身子,这事儿啊,我知道点内情。”
原来半个月前,镇魔司新上任的统领赵坤突然发了通缉令,说燕必胜勾结魔物,还拿了几个村民的证词当证据。可镇子上的人都知道,那几个“作证”的村民早就被魔物杀了,所谓的证词根本是伪造的。“赵坤那人我见过,上个月来镇子上收税,看谁都不顺眼,还抢了张屠户家的猪腿,哪有半点镇魔司统领的样子。”老板娘撇撇嘴,又给战无败端来碗粥。
正说着,门外突然闯进几个穿黑衣的人,为首的正是赵坤。他约莫三十来岁,脸上带着道刀疤,眼神阴鸷得吓人,一进门就指着燕必胜喊:“把这勾结魔物的要犯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黑衣人们举着刀冲过来,楚千机抄起板凳就砸过去:“胖爷我让你们抓人!”
燕必胜一把拉住楚千机,从怀里掏出镇魔令牌:“赵坤,我乃镇魔司前任统领燕惊鸿之孙,你凭什么抓我?”赵坤看到令牌,眼神闪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燕惊鸿?早就死在幽冥渊了,这破令牌现在就是块废铁!给我上!”
战无败扛起玄铁战锤就冲了上去,机械义肢虽然坏了,可砸起人来依旧有力,一锤子下去就把个黑衣人砸得趴在地上。南宫羽举着飞星弩,箭矢对准赵坤的肩膀:“别动!再动我就放箭了!”赵坤却不怕,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瓶子,拔掉塞子,一股黑气冒了出来,正是尸妖身上的阴气。
“你居然跟尸妖勾结!”燕必胜眼睛一瞪,举着镇魔剑就冲了上去。赵坤侧身躲开,黑气从他掌心喷涌而出,直奔燕必胜而去。苏慕言赶紧举起太阳玉佩,红光暴涨,挡住了黑气:“这黑气跟幽冥渊的尸妖一模一样,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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