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扎眼,像两簇烧得正旺的鬼火,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缓缓往前挪动,周遭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连刚从寒潭边带来的湿寒气都被压得没了踪影。
燕必胜握紧镇魔剑,剑身上的符文嗡嗡震颤,掌心的太阳玉佩烫得吓人,他喉结滚了滚骂道:“这幽冥渊是开了魔物批发市场?邪魄刚送走,又来个红眼睛的!”
楚千机吓得往燕必胜身后缩了缩,受伤的腿在地上蹭出半道泥印,怀里的铜钱串子哗啦乱响:“别是邪魄他表舅吧?这玩意儿看着比老鬼凶十倍!你看那眼睛,跟我二舅姥爷临终前的白内障似的,红得渗人!”他说着摸出块干粮塞进嘴里,干硬的饼渣剌得喉咙生疼,却愣是不敢咽——紧张得喉结都僵住了。
萧绝赶紧掏出罗盘,指针疯转得几乎要飞出去,边缘的白霜厚得能刮下来,他盯着罗盘尖声喊:“不是邪魄!这阴气里带着尸腐味,是尸妖!而且是修炼了上百年的那种!”他想翻古籍找对策,手指却抖得连书页都掀不开,昨晚掉进水潭的古籍还揣在怀里,湿冷的纸张蹭得胸口发慌,“古籍上提过......百年尸妖能操控阴气,还能模仿人声!”
话音刚落,黑暗里就传来沙哑的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听得人耳膜发痒:“小娃娃倒是有点见识......可惜啊,知道得太多,死得更快。”随着笑声,一道高大的黑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浑身裹着破烂的黑布,露在外面的手枯瘦如柴,指甲泛着青黑色,足有三寸长,最吓人的是他脸上戴着个青铜面具,面具中央正好对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燕家的小鬼,你爷爷当年欠我的债,该你来还了。”
燕必胜心里咯噔一下,握剑的手紧了紧:“你认识我爷爷?”他爷爷燕惊鸿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镇魔司统领,二十年前在围剿尸妖时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只留下半块断裂的镇魔令牌,“我爷爷欠你什么债?”
“欠我一条命!”尸妖猛地往前踏了一步,地面都跟着颤了颤,黑布下的手指指向燕必胜,“二十年前,燕惊鸿用计骗我进锁妖塔,还偷走我的聚阴珠!若不是我拼死破塔而出,早就成了塔下的枯骨!”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撕心裂肺的恨意,“今天我要你燕家断子绝孙,再踏平镇魔司,才算报仇!”
战无败突然扛着玄铁战锤站了出来,机械义肢在地上顿得“哐当”响,震起一片尘土:“放你娘的屁!燕老统领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用阴招?老子当年跟着他打尸妖,亲眼见你屠戮了三个村子的百姓,他收你是替天行道!”他说着摸了摸腰间的伤疤,那是当年被尸妖的指甲划开的,至今还留着青黑色的印记,“别在这儿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个滥杀无辜的畜生!”
尸妖转头看向战无败,血眸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起来:“原来是当年的小卒子,居然还活着。看来燕惊鸿倒是护得你们挺好,可惜啊,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他突然抬手,一股黑气从掌心喷涌而出,直奔战无败而去,黑气里还夹杂着细碎的尸骸,腥臭扑鼻。
“小心!”燕必胜纵身跃起,镇魔剑劈出一道金光,正好撞上黑气,两者相撞发出“滋啦”的响声,黑气瞬间消散了大半,可残余的阴气还是扫到了战无败的义肢,金属关节顿时结上一层白霜,“老战,你的义肢最怕阴气,往后退!”
战无败却没退,举起锤子砸向地上的石块,碎石飞溅,正好挡住了另一波黑气:“老子当年没怕你,现在更不怕!大不了再断一条腿,反正这义肢早就该换了!”他说着往前冲了两步,锤子带着风声砸向尸妖,却被尸妖侧身躲开,锤子砸在地上,砸出个半尺深的坑。
苏慕言趁机将太阳玉佩举过头顶,红光暴涨,像一轮小太阳挂在半空,驱散了周遭的阴气:“尸妖怕至阳之物,大家往玉佩这边靠!”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玉佩的光芒显然耗费了不少力气,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燕必胜,用你的精血催动镇魔剑,只有至阳精血能破他的护体阴气!”
燕必胜刚要划破手腕,就被沈青萝拉住了:“等等!你昨晚流了太多血,再放血会虚脱的!”她从药囊里摸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粉末,“这是麒麟血磨成的药粉,当年燕老统领留给我的,效果比你的精血还强,撒在剑上就行!”她倒出药粉,粉末刚接触空气就冒起缕缕白烟,带着淡淡的腥气。
燕必胜接过药粉往剑上撒,药粉一碰到剑刃就燃起金色的火焰,镇魔剑的嗡鸣声更响了,剑身上的符文亮得几乎睁不开眼。他握着剑往前走了两步,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咬牙硬撑着:“老东西,今天就让你看看,燕家的剑还是那么锋利!”
尸妖看到麒麟血,血眸里闪过一丝忌惮,却很快又恢复了狠厉:“就算有麒麟血又如何?没有燕惊鸿的功力,你根本发挥不出它的威力!”他突然拍了拍胸口,黑布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皮肤,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符文,“尝尝我的尸毒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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