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在前头飘着,像根会呼吸的丝线,江小川往前走一步,它就轻轻晃一下,仿佛在说:“来呀,再近一点。”
他没敢全信这玩意儿,毕竟上回被自己放的鞭炮炸了屁股,也是因为听信了“响一下就完事”这种鬼话。
“老刀,你真不记得这光?”他在心里嘀咕,“别到时候门一开,里面坐着你前女友。”
“闭嘴。”老刀声音低沉,不像平时那么爱呛人,“这地方……不对劲。符文走势太活,像是长在石头里的虫子,还在爬。”
江小川脚步一顿。
阿箬耳朵突然抖了抖,抬手按住太阳穴:“不是钟声……是心跳。很多很多,叠在一起,慢得像要停了。”
谢无咎已经走到最前,雷戟尖端离地三寸,缓缓划过岩面。石屑簌簌落下,底下露出一道暗红色纹路,正随着阿箬的话音,微微搏动。
“禁制嵌在山骨里。”他皱眉,“踩错一步,整座山谷都能塌下来。”
“那咱们是不是该写遗书了?”江小川咧嘴,“我第一条就写——我的糖葫芦签,归阿箬继承,谁抢跟谁拼命。”
阿箬没笑,反而把手伸进布包,摸出那枚小小的糖葫芦签,紧紧攥住。
三人继续前行,金光牵引着他们绕过一片碎石坡。越靠近谷口,空气越沉,每吸一口都像吞了把沙子。江小川袖口磨破的边角被无形气流卷起,啪啪打在手腕上。
百步之外,一道巨石横立,形如门户,表面刻满扭曲符文。那些线条不像雕的,倒像是某种东西从内部挣扎着爬出来时留下的抓痕。
“到了。”谢无咎停下,“这就是入口。”
江小川掏出玉牌,裂纹正与石门上的纹路同步明灭,一亮一暗,像在打招呼。
“感情你俩还认亲?”他喃喃。
“别碰!”谢无咎猛地伸手拦住他,“刚才那光不是引路,是测试!它在确认我们值不值得被杀。”
话音未落,石门猛然一震。
所有符文同时亮起,金光暴涨,三道炽烈光束从门缝激射而出,直取三人咽喉!
江小川脑子还没反应,身体已经动了。
左肩一沉,脚尖点地,整个人像被风吹起的纸片斜着滑出去半丈,顺手一把捞住阿箬腰带,往怀里一扯,两人滚倒在地。
“惊鸿步都不用起势?”老刀啧了一声,“行啊,这次总算比我当年快半拍。”
谢无咎怒吼一声,雷戟横扫,电光炸裂,硬生生劈开一道光束,余波擦过脸颊,留下一道焦痕。他落地翻滚,顺势将戟插进岩缝稳住身形。
阿箬翻身坐起,双手结印,一团狐火浮现在头顶,旋转如轮,挡住第三道光束的余波。火光映着她右眼尾的朱砂痣,一闪一闪。
“不是机关。”谢无咎喘着粗气,盯着石门,“是活阵。它刚才……瞄准了我们最弱的地方。”
“我哪里弱?”江小川跳起来,“我可是能一口气吃八个糖葫芦的男人!”
“你经脉淤塞,刚才滑步时左腿明显发虚。”谢无咎冷笑,“它知道。”
阿箬低头看自己的手:“符文……在呼吸。它们饿了很久。”
江小川盯着玉牌,发现裂纹的节奏和石门完全一致,就像两颗心隔着门在共鸣。
“所以开门要两个条件?”他眯眼,“信物 ……某种力量?”
“比如命?”老刀忽然冷哼,“老子当年封印邪渊,第一道门就写着‘献祭者入’。你猜后面那句是啥?”
“啥?”
“献祭不够,再来一个。”
江小川缩了缩脖子。
谢无咎已经提戟上前,剑尖抵住石门边缘,用力一推——纹丝不动。
“让开。”他咬牙,“我劈了它。”
“别!”江小川一把拽住他胳膊,“刚才那光能穿戟,你不怕它顺着兵器烧进丹田?到时候你可就不只是嘴毒了,连骂人都得靠写字。”
谢无咎甩开他:“那你有办法?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有主意。”江小川举起玉牌,“但它得配合。”
他深吸一口气,把玉牌贴向石门。
距离还有半尺,符文骤然暴闪,金光再次凝聚,比刚才更刺眼。
“糟了!”阿箬扑上来抱住他手臂。
三人脚下地面猛地一颤,石门中央裂开一道细缝,一股阴冷气流喷涌而出,带着腐土与铁锈的味道。
缝隙中,浮现出一只由符文拼成的眼睛,金色竖瞳,冷冷盯着他们。
江小川浑身汗毛倒竖。
那只眼缓缓转动,目光落在他掌心——那里,玉扳指正微微发烫。
“它认得我?”他低声问。
“不是认得。”老刀声音罕见地凝重,“是……等你。”
谢无咎迅速后撤两步,雷戟横在胸前,护住阿箬。
阿箬却没退,反而往前半步,从布包里抽出一根糖葫芦签,举到眼前。
签子在颤抖。
她轻声说:“它不想杀人。它在怕。”
“怕什么?”江小川问。
“怕我们打不开门。”阿箬盯着那只符文之眼,“怕等了三百年,还是没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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