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冲天的那一瞬,江小川下意识抬手去挡,结果玉牌“啪”地落回石桌,裂纹里的光像喘了口气,慢慢缩了回去。
他盯着那块破玉片,喉咙动了动:“老刀,你刚才是不是心跳漏了一拍?”
“放屁。”老刀的声音从骨头缝里钻出来,“老子三百年没怕过谁,只是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谢无咎冷笑一声:“你们俩能不能别在大半夜演双簧?一个自言自语,一个装神弄鬼。”
阿箬已经默默把布包收拾好了,火符压在最上层,手指轻轻抚过油纸包——最后一块蜜饼她没舍得吃,裹得严严实实。
江小川活动了下手腕,忽然往前一踏,身形如滑鱼般掠过院子,右脚点地时却猛地一滞,膝盖差点砸向地面。
“哎哟!”
“游龙步都走不利索?”谢无咎挑眉,“你还打算拿这身板闯遗迹?”
江小川揉着腿肚子:“刚才那一震,经脉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打紧,我再试一遍。”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重新摆开,这次慢了许多。先是黏劲卸力法引气下沉,接着锁魂指虚点三下,最后游龙步绕圈而行。动作行云流水,可到了第七步,右腿又是一僵,整个人歪向一边。
“停。”老刀突然开口,“肩井穴堵了,环跳也发凉,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偷懒没调息?”
“哪有!”江小川瞪眼,“我天天背阿箬摘糖葫芦,那叫轻功负重训练!”
“骗鬼。”老刀嗤笑,“你这身子骨,比当年我被邪渊抽筋扒皮的时候还虚。”
谢无咎走上前,雷戟往地上一杵:“你刚才发力全靠本能,腰没拧,气没沉,脚跟没压。看着像跳舞,打起来就是送菜。”
“那你来教教我呗?”江小川咧嘴,“宗门首席大人,要不要现场收个徒弟?学费就用烤鸡结账。”
“我没空哄傻子。”谢无咎却没走,反而伸手一推,点在他右肩,“这里,松一点。你总绷着,像只准备打架的土狗。”
江小川晃了晃肩膀,果然觉得一股暖流顺着经络滑下去。
“再来。”谢无咎又踢他小腿,“脚掌贴地,不是跺地。你以为你是铁匠打铁?”
江小川照做,这回游龙步顺了不少,一口气转了九圈都没卡壳。
“不错。”老刀哼了声,“总算有点救世主的样子了,虽然还是欠揍。”
“你闭嘴。”江小川翻白眼,随即运转龟息功,胸口缓缓起伏。可刚入定,心口就像被塞了团湿棉花,闷得慌。
“不对劲。”他说,“上次封印邪渊后也没这么难受。”
谢无咎皱眉:“你是不是强行催动过万法归一?那次反噬能让你躺三个月,你当自己是铁打的?”
“我这不是活蹦乱跳嘛。”江小川拍拍胸脯,结果一咳,嘴角渗出一丝血线。
阿箬立刻冲过来,掏出一块灰布按在他嘴边。
“没事。”江小川笑着抹掉,“可能是昨晚糖葫芦吃多了,上火。”
阿箬不说话,只是把狐火凝露瓶塞进布包最里层,又加了两卷绷带。
谢无咎冷眼看完全程,忽然抽出镇渊戟,剑尖轻点江小川肩井与环跳二穴,力道精准得像针灸师傅。
“顺着这路线走。”他说,“别瞎琢磨那些野路子。”
江小川只觉两条经脉“轰”地一热,淤塞感瞬间消了大半。
“哎哟喂,谢大侠这是转行当大夫了?要不要挂牌‘玄天仁心堂’?”
“少废话。”谢无咎收回戟,“你要死可以,别拖累我们。”
阿箬这时拎起布包,往江小川手里一塞:“干粮、水、火符、药。还有……这个。”
她递过一枚小小的糖葫芦签,和他胸前那根一模一样。
“干嘛?”江小川接住。
“你说过,糖葫芦签插哪儿,哪儿就是家。”阿箬低头,“你要回来,就得带着它。”
江小川愣了愣,随即嘿嘿一笑:“放心,我要是敢不回来,老刀第一个踹我屁股。”
老刀骂了句脏话,没反驳。
三人站定,江小川把斩邪剑绑在背上,玉牌揣进怀里,摸了摸胸前的糖葫芦签——还在。
谢无咎检查了雷戟与镇渊戟的扣环,阿箬把布包背好,手指悄悄勾住了江小川的衣角。
“真不跟城里人说一声?”江小川望着院外长巷。
“说了你就走不了。”谢无咎转身就走,“百姓哭天抢地,你又要表演‘小祖宗不爱当英雄’那一套。”
“我那是谦虚!”江小川追上去,“再说了,我只是去遛个弯,又不是去跳崖。”
“那你写个条子。”谢无咎头也不回,“省得回来发现你的退休办事处被人改成祠堂。”
江小川停下,回屋撕了张黄纸,毛笔蘸墨,龙飞凤舞写下几个字:**遛弯三天,勿念**。
他把纸条折好,插进盟主办事处旗杆下的石缝里,拍了拍手:“搞定。”
三人并肩走出院子,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影子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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