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站在冰窟入口,任由凛冽如刀的罡风吹拂在脸上。筑基后期的气息浑厚而内敛,体表银灰色的“虚空剑骨”雏形隐隐流转,让他能无视这足以冻结寻常筑基修士的酷寒。他肩头,墨辰舒服地蜷缩着,暗金色的鳞片在风雪中微微发光,额间白痕宁静,对周遭的冰煞之气早已习以为常。
回头看了一眼这处庇护、磨砺了他近两月的冰窟,叶小凡心中感慨。此番冰原之行,险死还生,却也收获巨大。不仅修为突破,根基重塑,更得了流云散人真正核心的剑道传承,对前路看得更加清晰。
“该回去了。”他低语一声,目光投向茫茫风雪深处。来时狼狈逃窜,只为求生;此刻归去,虽前路依旧凶险莫测,但他心中已无迷茫与畏惧,唯有磐石般的坚定。
辨明方向,正是来时的东南方。他不再停留,身形一动,施展出新近领悟、融合了“虚空剑遁”部分奥义的游龙遁。只见他足下轻点冰面,身形并未立刻消失,而是如同融入风中,每一次闪烁,都出现在数十丈外,轨迹飘忽不定,仿佛踏着空间的脉络而行,速度比起受伤逃窜时快了何止数倍,且悄无声息,只在落脚处留下一个几乎瞬间就被风雪掩盖的浅浅印记。
墨辰兴奋地抓紧他的衣领,小家伙似乎也很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不时发出轻快的低鸣。
叶小凡归心似箭,但并未放松警惕。淬炼后的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以他为中心,覆盖方圆数里,仔细感知着冰原上的一切细微动静。风雪、冰层、潜伏的妖兽、异常的能量波动……皆在他心中映照。
突破筑基后期,尤其是初步铸就“虚空剑骨”后,他对空间的感知和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新的高度。他能“看”到空气中冰属性灵气与稀薄虚空之力的流动轨迹,能模糊感应到冰层下方地脉能量的微弱脉动。他甚至尝试着,在高速移动中,将一丝“虚空剑气”的特性融入身法,使得他的移动轨迹偶尔会产生极其细微的空间扭曲,起到扰乱追踪和增强爆发的作用。
途中,他又遇到了几波冰原妖兽。有一群在冰裂缝中筑巢、形如巨大冰蝠的寒翼魔,它们能喷吐带毒的冰锥,且成群结队。叶小凡无意纠缠,直接加速,身形如鬼魅般从蝠群缝隙中穿过,指尖数道“虚空剑气”无声射出,精准地点杀了挡在最前方的几只头蝠,便扬长而去,留下蝠群在原地混乱嘶鸣。
还有一次,他误入了一片表面平整、实则下方是松软雪层和暗流的冰原沼泽。一只体型庞大、潜伏在雪下的冰甲鳄龙突然暴起袭击。这妖兽气息强悍,堪比筑基中期体修,一身冰甲坚硬无比。叶小凡眼中寒光一闪,不退反进,并指如剑,一记融合了“虚空冰印”寂灭道韵的“虚空冰魄剑”虚影瞬间凝聚,后发先至,点向鳄龙相对脆弱的吻部。
“噗嗤!”
冰魄剑影虚实转换,竟直接穿透了鳄龙体表的冰甲防御,自其口中贯入,自脑后透出!那寂灭的剑意瞬间摧毁了其大脑生机。庞大的鳄龙身躯轰然倒地,溅起漫天雪沫。叶小凡看也不看,收走其体内最珍贵的冰系妖丹和几块蕴含精纯冰煞的骨甲,便继续赶路。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显示出他对新力量得心应手的掌控。
他也并未一味赶路。途经几处地势特殊、灵气汇聚或空间波动异常之地,他会稍作停留,以神识仔细探查,偶尔能发现一些冰原特有的、年份久远的珍稀灵草或矿物。其中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他发现了几株通体湛蓝、如冰雕玉琢的“九叶冰心莲”,乃是炼制高阶冰属性丹药和滋养神魂的圣品。他小心采下,又以玉盒封存,收入虚空纳元佩中。这些资源,无论是自用还是日后换取所需,都价值不菲。
越往冰原外围行进,风雪渐小,气温略有回升,但灵气也越发稀薄驳杂。那种源于地脉深处的、精纯的冰煞和虚空波动也减弱了。叶小凡知道,距离离开这片生命禁区不远了。
这一日,他正行进在一片相对平缓的冰原上,前方天际出现了一道模糊的黑线,那是冰原与外部冻土苔原的分界线。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冰原范围时,眉心突然一跳,淬炼后异常敏锐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带着淡淡腥甜血气的灵力波动,从前方的冻土丘陵地带传来。
“有人?而且是……刚经历过战斗?”叶小凡立刻停下脚步,身形一晃,藏入一块巨大的风蚀冰岩之后,气息与岩石几乎融为一体。墨辰也瞬间安静下来,警惕地竖起小耳朵。
他悄然将神识如同触手般,向着灵力波动传来的方向延伸过去。越过几座低矮的、覆盖着斑驳积雪的土丘,前方的景象映入“眼”中。
那是一小片相对避风的谷地。谷中,三名身着残破不堪的青云宗内门弟子服饰的修士,正背靠着一辆倾覆的、装载着物资的雪橇车,勉力支撑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防御光罩。他们个个带伤,气息萎靡,脸上布满疲惫与绝望。其中修为最高的是一名中年女修,筑基初期修为,此刻左臂齐肩而断,伤口被冰霜覆盖,脸色惨白如纸。另外两人一男一女,皆是炼气大圆满,身上也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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