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无日月,唯有永恒的寒冷与寂静。叶小凡盘膝坐在洞窟中央,身下是万年玄冰,身前悬浮着那枚记载《虚空剑典》的银灰色玉简。他双目微阖,心神已完全沉入那浩瀚玄奥的剑道世界之中。
《虚空剑典》的总纲开篇明义:“虚空无相,剑亦有形;以有形之剑,驭无相虚空。心与剑合,剑与空融,则虚空皆为我剑,我剑可裂虚空。” 这与叶小凡之前自行摸索的、以虚空之力辅助剑招或凝聚“虚空龙印”的理念,在根本上相通,却又高明了不止一个层次。流云散人将虚空之道的“虚无”、“包容”、“吞噬”、“切割”、“挪移”等特性,与剑道的“锋芒”、“速度”、“变化”、“意志”完美结合,形成了一套自洽而强大的攻伐体系。
叶小凡首先参悟的是基础篇的“虚空剑气”凝练之法。这与寻常剑气不同,并非单纯以灵力压缩激发,而是需以《虚空衍界诀》修炼出的精纯虚空灵力为基,融合自身一丝神识意念,在特定经脉穴窍中,按照玄奥的路线运转、压缩、淬炼,最终形成一种介于虚实之间、自带空间切割属性、且能与施术者心神紧密相连的特殊剑气。练成之后,心念一动,剑气自发,如臂使指,且威力远超普通灵力剑气。
他按照法门,引导体内刚刚恢复少许的、融合了冰煞寂灭之意的银灰色灵力,沿着一条复杂而陌生的经脉路线缓缓运行。起初极为滞涩,灵力所过之处,带来阵阵撕裂般的胀痛,那是经脉未曾开拓的区域。但他经脉经过煞灵淬炼和龙元滋养,坚韧异常,强忍着痛苦,一点点推进。
同时,他分出一缕凝练后的神识,小心翼翼地融入运转的灵力之中,试图与其共鸣。这个过程对神识控制力要求极高,稍有不慎,便可能损伤神识或导致灵力暴走。叶小凡在龙冢经历万龙魂力冲击,神识本就坚韧,又在冰煞中淬炼得更加凝练敏锐,此时勉强能够支撑。
不知尝试了多少次,失败了多少回。冰窟内,叶小凡周身时而银灰光芒明灭不定,时而气息紊乱,嘴角不时溢血。但他心志坚定,毫不气馁,每一次失败后都仔细体悟,调整灵力的细微控制与神识融合的节奏。
渐渐地,他找到了一丝感觉。当灵力运转到某个特定节点,神识以某种特殊频率波动与之契合时,那一缕融合了神识的银灰色灵力,会骤然收缩、凝聚,散发出一股微弱的、却真实不虚的凌厉与缥缈并存的锋锐之意!
“就是现在!”叶小凡心中低喝,猛地并指如剑,朝着前方虚空一点!
“嗤——!”
一道细如发丝、长约尺许、通体银灰、边缘隐隐扭曲光线的剑气,自他指尖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却快得仿佛超越了空间的阻隔,瞬间刺在对面数丈外的冰壁之上!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如裂帛的“嗤”声。坚逾金铁的万年玄冰壁上,出现了一个深达寸许、边缘光滑如镜、切口处有细微空间波纹荡漾的小孔!剑气穿透冰壁后,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又向前飞射了丈许,才缓缓湮灭在空中。
“成功了!”叶小凡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虽然这道“虚空剑气”威力尚弱,消耗却不小,但最重要的是,他成功迈出了第一步!这证明《虚空剑典》的修炼路径对他完全可行,且与他自身融合了冰煞之力的灵力并不冲突,甚至因为冰煞的“寂灭”属性,让这道剑气的穿透与破坏力,似乎还带上了一丝额外的特性。
他再接再厉,不断练习,巩固这初步成果。同时,也开始参悟“虚空剑气”的后续应用——如何控制其形态变化(如化为剑丝、剑网),如何增强其威力与射程,以及最基础的“虚空剑遁”雏形:将剑气附着于自身或飞剑之上,进行短距离、爆发式的极速移动或变向,与“游龙遁”的身法结合,可让他的机动性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修炼之中,时光飞逝。叶小凡完全沉浸在对虚空剑道的领悟中。饿了便服用丹药或啃食之前采集的冰属性灵果,渴了便饮一口灵泉水。伤势在修炼和丹药的双重作用下,飞速好转。墨辰大部分时间在虚空纳元佩的洞天内沉睡恢复,偶尔醒来,叶小凡便会陪它玩耍片刻,喂它一些灵物,小家伙恢复得很快,身上鳞片重新变得光泽熠熠,气息也稳步增长,隐约有突破一阶中期的迹象。
这一日,叶小凡正在尝试将“虚空剑气”的运转法门,与自己体内那枚“虚空冰印”的道韵相结合。他突发奇想,既然“虚空冰印”可虚实转化,蕴含寂灭与封镇之意,能否将其特性,也赋予“虚空剑气”?或者,以“虚空剑气”为骨,以“虚空冰印”的道韵为神,凝聚出更强大的攻击?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一缕凝练的虚空剑气,在经脉中按照“虚空冰印”的部分符文轨迹运转,同时将神识沉入掌心冰印,体悟其核心道韵。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尝试,两种不同的力量体系在体内交织,稍有不慎便是经脉寸断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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