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凡抱着墨辰,在狭窄的甬道和空旷的廊道中亡命狂奔。身后,那冰室方向传来的魔气波动与空间震荡感越来越强烈,仿佛一头被激怒的远古凶兽正在苏醒,每一次震荡都让整座“寒寂天宫”微微颤抖,簌簌落下万年冰尘。他顾不得查看体内几乎枯竭的灵力和撕裂般疼痛的经脉,也顾不上怀中墨辰传递出的恐惧与担忧,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必须在那临时封印崩溃、魔眼彻底爆发前,离开这座死亡宫殿!
游龙遁被他催动到极致,身形在黯淡的银辉与弥漫的冰尘中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来时小心翼翼探查的道路,此刻在求生本能下变得无比清晰。他绕过那些能量紊乱、空间不稳的区域,无视两侧玉柱中不断渗出、变得更加活跃的灰黑色魔气,目标直指来时的入口。
当他终于看到前方那扇紧闭的、散发着微弱青光的“寒寂天宫”玉门时,身后的震动达到了一个高峰,同时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怒吼!紧接着,一股令人神魂冻结的恐怖魔压,如同无形的潮水,自宫殿深处汹涌扩散!
“来不及了!”叶小凡心头狂跳,他能感觉到自己布下的“虚空冰印”封印和那个简陋的次级节点,正在飞速瓦解!他猛地将最后一点龙元力注入双腿,身形如电,狠狠撞向那扇玉门,同时将怀中的虚空印再次按向门上的掌印凹槽。
“嘎吱——轰!”
玉门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内打开一道缝隙。几乎是门开的瞬间,叶小凡便抱着墨辰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身后,浓烈了数倍的灰黑色魔气混合着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喷发的火山,紧随其后,从门缝中汹涌而出,狠狠冲击在缓缓闭合的门扉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噗!” 叶小凡被身后涌出的气浪狠狠推了一把,本就虚弱的身形再也控制不住,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抛飞,狠狠撞在冰谷一侧陡峭的冰壁上,又滚落下来,在坚硬的玄冰上滑出十数丈,才勉强停下。他喉头一甜,又是几口鲜血喷出,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昏厥。
墨辰也被摔得七荤八素,但小家伙立刻挣扎着爬起来,焦急地用小脑袋拱着叶小凡的脸,发出呜咽声,同时警惕地望向后方紧闭的玉门。玉门虽然重新关闭,但门缝处依旧在向外丝丝缕缕地渗出灰黑色的魔气,整个玉门都在微微震动,门上的青光符文明灭不定,显然内部的冲击并未停止。
叶小凡强撑着坐起,抹去嘴角血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震动不休的玉门。他知道,自己那临时布置的封印,恐怕已经彻底失效了。现在全靠“寒寂天宫”本身残留的大阵和那扇玉门在抵挡。但看这情形,能抵挡多久,实在难说。
“必须立刻离开冰谷,离这里越远越好!” 叶小凡没有丝毫犹豫,也顾不上调息,挣扎着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远离冰谷、地势较高的冰原上方蹒跚走去。他不敢再施展遁术,体内灵力空空如也,经脉受损,每走一步都牵动伤势,带来针扎般的疼痛。冰原的酷寒此刻变得格外难熬,失去灵力护体,寒气无孔不入,几乎要将他冻僵。
墨辰紧紧跟在他脚边,不时喷出一小口净化龙息,驱散靠近的、从冰谷方向飘来的稀薄魔气,同时努力散发出自身微弱的龙威和体温,试图为叶小凡带来一丝暖意。
这段路,走得异常艰难。风雪似乎更大了,能见度极低。叶小凡全凭淬炼后更加坚韧的意志和模糊的方向感,在没膝的深雪中跋涉。伤口在寒冷中冻结,又因活动而崩裂,留下斑斑血迹,旋即被风雪掩盖。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粗重的喘息。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即将被这冰原吞噬时,前方风雪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那似乎是一处被冰雪半掩的天然冰窟,位置相对背风。
“那里……暂避……” 叶小凡用尽最后力气,朝着洞口挪去。靠近后,他以神识粗略探查,洞内不深,约莫数丈,并无活物气息,只有精纯的冰灵力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相对稳定的空间波动——可能是冰原深处地脉的节点。
他勉强在洞口布下一个简单的预警禁制,又让墨辰守在洞口警戒,然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冰冷坚硬的洞内冰面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墨辰焦急地围着叶小凡打转,不断用脑袋去蹭他冰冷的脸颊,发出悲鸣。见叶小凡毫无反应,气息微弱,小家伙眼中闪过决绝。它趴在叶小凡胸口,额间那道白痕骤然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精纯、温和、带着强大生机的暖流,混合着它自身微薄却纯净的龙元力,缓缓渡入叶小凡体内。这是它破壳时吸收的先天龙元灵液和自身本源的力量,对幼龙而言至关重要。但此刻,它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分享。
在这股生机的滋养和叶小凡自身《虚空衍界诀》本能的运转下,他体内的伤势终于停止了恶化,并开始极其缓慢地修复。冰窟内相对稳定的冰灵气,也在自发地向他汇聚,虽然大部分因他昏迷无法有效炼化,但也在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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