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云只觉脑中轰然一响,无数玄奥文字与行气路线清晰浮现,仿佛与生俱来。
“屏息凝神,抱元守一。依口诀所示,感召天地灵气,引气入体,循经脉而行,归于丹田。”
张凌云依言盘坐,摒弃杂念,全力感应。
初始时,只觉四周空蒙一片。数个时辰后,在天将破晓,阴阳交替的一刹那,他终于捕捉到了第一缕细微的灵气,小心翼翼地将其引入体内,沿着《长春诀》的路径缓缓运行。
灵气所过之处,经脉微微酸胀,却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之感。
自此,张凌云开始了枯燥而充实的炼气修行。
白日,他练习老道传授的“青云剑诀”,以剑招引动、熟悉并驯服周身灵气;夜晚,则打坐吐纳,炼化灵气为自身法力。
日复一日,不曾有丝毫懈怠。
春去秋来,寒暑六易。
六年多的苦修,张凌云的修为已至炼气四层巅峰。
这一夜,月华如水。
张凌云运转功法,感到丹田内五色法力充盈鼓荡,已达饱和,却依旧差那临门一脚。
他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就在此时,一句口诀在脑海中闪现:“五行轮转,相生则进”
他尝试引导丹田内原本混杂的五色法力,依循五行相生之理缓缓旋转: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初时极为滞涩,在他的多次操控下,五行法力渐渐形成一个微妙的循环,速度越来越快,最终自发运转起来,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
顿时,周围天地间的五行灵气如潮水般涌来,透过周身百汇,汇入那旋转的五行气旋之中。
气旋不断压缩、凝练,最终轰然一震,化为一片更为精纯、浑厚的五色法力云团,稳固于丹田之内。
屏障,就此突破!
他成功踏入炼气五层,只觉周身轻盈,耳聪目明,感知范围大增,与天地灵气的沟通也更为清晰紧密。
翌日清晨,他照例练习青云剑诀,只觉手中青钢剑愈发灵动,剑招牵引灵气的范围与效果,远非昨日可比。
一趟剑法练完,收剑而立。
“呵呵,不错。”一旁山石上,老道拿着大酒葫芦,笑嘻嘻地灌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赞许,“短短六年,有此成就,已是难得。”
张凌云收剑回应道:“感谢师父教诲!”
“师父!”他略一沉吟,“弟子按师父所教练习,今日总觉得这套青云剑诀之中,还有更深的奥妙,一时参悟不透。”
老道灌了口酒,嘿嘿笑道:“莫急,莫急。根基不牢,地动山摇。你既已过了炼气五层这一关,算是初入门径。时候到了,其中奥妙,你自然明了。”他拍拍张凌云的肩膀。
说完,老道晃着酒葫芦,哼着小调消失在雾气中。
张凌云看着老道消失的方向,冥冥中一丝源自灵魂本源的微弱感应,如涟漪荡开。
他下意识转身,抬头望向了北方。
那是沧溟国的方向。
沧溟国北部,无垠的沧溟海中,青溟山上,矗立着风格冷峻的万流宗建筑群。
宗门深处,有一处名为“归墟海眼”的禁地。此处充斥着狂暴混乱的虚空暗流与沉重如山的万载水压,是宗门用来惩罚弟子、亦或让核心弟子淬炼意志与肉身的险地。
十五岁的夜珩,静静悬浮于海眼中心。他面容苍白俊美,五官深邃,比起幼时的精致,更多了几分少年的锐利与阴郁……
春去春来,又是三年。
张凌云已长成十八岁的青年,身姿愈发挺拔,眉目间的清俊更胜往昔,只是原本无忧的眼中,添了几分沉郁与风霜。
两年前,张员外积劳成疾,一病不起,终究撒手人寰。悲痛过度的王氏,身体也迅速垮了下去,缠绵病榻一年有余,终究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弥留之际,王氏紧紧握着张凌云的手,浑浊的目光望向一直守在张家的老道,气若游丝:“道长……凌云……就托付给您了……求您……给他指条明路……”
老道收起了平日的嬉笑,面色肃然,郑重颔首:“夫人放心,贫道晓得。”
看着长大成人的凌云,王氏微笑着默默地闭上了双眼,总算是为张家留后,死也无憾了。
王氏逝去,张凌云心如刀绞,却强忍悲痛,为母亲料理了后事。昔日热闹的张家大宅,转眼间只剩他孤身一人,空余满室寂寥。
守孝期满,老道将张凌云叫到跟前。
“凌云,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父母皆盼你能平安顺遂,有所成就。”老道看着他,眼神复杂,“我所学杂而不精,这九年来,能教你的呼吸法、剑诀、以及些许符箓丹药之理,已倾囊相授。你再留在我这里,也只是蹉跎岁月。”
张凌云沉默片刻,深深一揖:“师父授业之恩,凌云永世不忘。”
老道摆摆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非木非铁的暗青色令牌,上面刻着古朴的“青玄”二字,周围环绕云纹。
“拿着这个。”他将令牌递给张凌云,“为师出自青玄门,你若想求得真正的修仙大道,由此一路向北,穿过皇城,再向北大约两千里,就是青玄山脉,青玄门总坛设在山脉深处凌霄峰。你持我令牌前去,可拜入其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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