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军,别杵着了,过来搭把手!”
王富贵的声音从院子角落传来。
王建军回过神,吐出一口白气,走了过去。
得先把这些活祖宗安顿好。
冬天的地,冻得比石头还硬。
王富贵抡着十几斤重的大铁锤,卯足了劲,一锤砸下去。
“当啷!”
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他娘的,跟砸铁板上似的。”
王富贵啐了口唾沫,揉了揉发麻的手腕。
王建军接过大锤。
“我来。”
他深吸一口气,腰背发力,双臂肌肉坟起,大锤带着风声呼啸而下。
“咣!”
一声闷响,冻土被砸开一个拳头大的小坑,碎土四溅。
爷俩就这么一个抡锤,一个用铁钎撬,硬生生在冻土上开凿。
每刨出一个能埋木桩的坑,都要花上十几分钟,累得满头大汗。
汗水刚冒出来,就被刺骨的寒风一吹,瞬间结成了冰霜,挂在眉毛和胡茬上。
刘春燕心疼爷俩,进屋拎着刀,开始收拾黄羊。
她手法利落,开膛破肚,剥皮剔骨。
今晚,得给这俩累坏了的男人,炖上一大锅羊肉,好好补补。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的县医院里。
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牛大力的鼻孔。
他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惨白的天花板。
“我……我这是在哪儿?”
他嗓子干得像要冒火,声音嘶哑。
他想坐起来,却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左脚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他猛地低头。
然后,他看见了。
他的左腿,从脚踝往上,空荡荡的,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他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
两只耳朵的位置,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
“我的脚!我的耳朵!”
牛大力疯了似的挣扎,想要从病床上滚下来。
“喊什么喊!”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门进来,一脸不耐烦。
“再喊给你打镇静剂了!”
医生走到床边,冷冷地看着他。
“你送来的时候,左脚和两只耳朵已经完全坏死,再不截肢,命都保不住。”
“你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命?”
牛大力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医生。
“我他娘的成了瘸子,成了没耳朵的怪物,还活个什么劲儿!”
他挣扎着,伸手就要去抓医生的领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他脸上。
不是医生,是他媳妇。
女人站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脸上却没有半点心疼,全是刻骨的恨意。
“你还有脸喊?”
她咬着牙,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为了吃口独食,把命都搭进去了!你对得起谁?”
“你看看这个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牛大力,你就是活该!”
冰冷的铁轨,有节奏地“哐当”作响。
一列绿皮火车,正喷着浓烟,在漆黑的夜色中穿行。
车厢连接处的厕所门口,两个瘦小的身影,趁着列车员打盹的空档,猫着腰,闪电般地钻进了一排座椅底下。
是方秀和方梅姐妹俩。
两人紧紧地挤在一起,身下是冰冷坚硬的钢板,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蹿。
车厢里,混杂着汗臭、烟味和泡面的味道。
头顶上,是旅客们嘈杂的说话声和打牌声。
方梅冷得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姐,我……我冷。”
方秀把妹妹搂得更紧了些,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从缝隙里灌进来的风。
“忍忍。”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等到了雪城,咱俩就熬出头了。”
黑暗中,方秀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但她知道,那一定比待在苏家屯,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要好。
哪怕是躺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她也感觉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兴安屯,王家大院。
“咣!”
王建军抡起大锤,将最后一根木桩狠狠砸进土里。
他和王富贵忙活了足足两个多钟头,手都磨出了血泡。
一个简易的羊圈,总算是搭好了。
用的是屯里没人要的篱笆片子,歪歪扭扭,看着不结实,但圈住一群没见过世面的黄羊,足够了。
两人把那二十四只活黄羊,一只只从爬犁上解下来,推进圈里。
黄羊们挤在一起,惊恐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喉咙里发出“咩咩”的叫声。
“行了,这下安稳了。”
王富贵擦了把额头的汗,看着那群黄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行了,先凑合着吧。”
王富贵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爷俩从仓房里抱出几捆晒干的玉米秸秆,扔进圈里。
那二十几只刚被圈起来的黄羊,还惊魂未定,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闻到熟悉的草料味,才有一两只胆大的,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啃上两口。
“饿急了,就啥都吃了。”
王建军看着这群野性未脱的家伙,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把它们养熟。
屋檐下,刘春燕和李秀兰也忙活完了。
一张冻得邦邦硬的黄羊皮,总算被她们俩合力剥了下来。
“这羊皮,硝好了做成褥子,铺炕上,比棉花的都暖和。”
刘春燕把带着血丝的羊皮卷起来,脸上全是满足。
“这黄羊皮,做大衣最好,又轻便又挡风。”
她拿起一张皮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不像那狐狸皮、老虎皮,金贵是金贵,穿出去太扎眼,容易招贼。”
她又指了指角落里那张土豹子皮。
“也就这玩意儿,能做个领子或者帽子边,镶上好看。”
王建军听着媳妇头头是道地分析,心里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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