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城的血腥气,足足散了三天三夜才淡去。
这三天里,那八大晋商的宅邸几乎被掘地三尺。
这帮吸血百年的蛀虫,家底之丰厚,饶是见惯了富贵的西门庆,看着那一车车拉出来的金银细软,也不禁有些咋舌。
光是现银,便抄出了三百万两!
更别提那些堆积如山的丝绸、茶叶、古玩字画,以及囤积在秘密仓库里、原本准备卖给鞑子的数万斤精铁和粮草。
“大帅,咱们这回……真是富可敌国了啊!”
赵老蔫看着满院子的箱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哈喇子差点流到脚面上,“这钱,就算咱们几千号兄弟躺着吃喝,也能吃上几辈子!”
“吃喝?”
西门庆坐在一张铺着整张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极品田黄印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赵,你的眼皮子就这么浅?”
“钱这东西,放在库里就是死物,是招灾的祸胎。”
“只有花出去,变成了刀枪,变成了人马,那才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猛地站起身,将印章随手扔进箱子里,大步走到堂外。
此时,甘州城中心的校场上,早已人山人海。
数万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和边军逃卒,正拥挤在校场外,眼神渴望而畏惧地看着场中央那几口正在沸腾的大锅。
锅里煮的是浓稠的肉粥,香气飘散出几里地,勾得人魂不守舍。
在大锅旁边,更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墙的银锭子!
西门庆登上点将台,看着下面那黑压压的人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西北苦寒,战乱频仍,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为了口吃的敢把命豁出去的亡命徒。
“都给老子听好了!”
西门庆运足中气,声音如雷,传遍全场,
“爷是朝廷派来的西北巡阅使!也是你们听到的刚杀光了鞑子和奸商的活阎王!”
“爷手里有的是银子,有的是肉!但爷不养废物,不养闲人!”
“只要你们有胆子杀人,有胆子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爷干!爷就保你们顿顿有肉,月月有饷!”
“若是战死了,你们的爹娘妻儿,爷给你们养到底!”
下面的人群骚动起来,有人壮着胆子喊道:“大帅!俺只要能吃饱饭,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俺杀谁俺就杀谁!”
“好!”
西门庆大笑一声,从旁边抓起一锭十两的银子,狠狠扔向那人,“赏你的!拿去买酒喝!”
那汉子接住银子,狠狠咬了一口,随即跪地痛哭磕头。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人群的狂热。
“我要当兵!我要吃肉!”
“愿为大帅效死!”
看着下面近乎疯狂的人群,西门庆转头对身后的柳湘莲和赵老蔫吩咐道:
“去挑人!不论出身,不论良贱!”
“只要身强力壮、敢下死手的,统统都要!”
“第一批,先给爷扩充到一万人!剩下的,全部编入辅兵,负责运粮修路!”
“另外,把抄出来的那些精铁,全部送到铁匠铺,日夜赶工!”
西门庆眼中寒芒毕露,
“爷要让这一万‘虎狼之师’,人手一把百炼钢刀,身披重甲!”
“咱们不仅要在西北横着走,将来回了京城……”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柳湘莲和赵老蔫都听懂了他话里的野心。
……
短短半个月,一支崭新的、完全效忠于西门庆个人的军队,在甘州城拔地而起。
这支军队不同于大景朝任何一支官军。
他们不讲究阵法队列,只练杀人技;他们不拜朝廷,只拜那面绣着“贾”字的黑色战旗。
西门庆给这支军队取了个名字——“贪狼营”。
贪生怕死者不要,贪财好色者不怕,只要你够贪,够狠,这贪狼营里就有你的位置!
甘州城内的节度使府衙。
李从戎看着手中那份关于“贪狼营”的练兵简报,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西门庆说道:
“贤侄,你这般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规模已逾万众,且只知有贾不知有君……这若是传到京城,御史台那帮人怕是要弹劾你意图谋反啊!”
“谋反?”
西门庆正用一块磨刀石细细打磨着手中长刀,闻言嗤笑一声,
“叔叔多虑了。侄儿这是在为朝廷‘分忧’。”
“西北边患未除,那些残余的鞑子部落还在游荡。侄儿招募这些流民,那是‘寓兵于农’,是‘组建团练’。”
“至于御史台……”
西门庆吹了吹剑刃上的铁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咱们抄了八大家,不是还有五成的银子没动吗?”
“让人把这五成银子,分作三份。”
“一份,八百里加急送进宫,献给皇上,说是查抄的逆产,请皇上充实内库。”
“一份,送给兵部和都察院的那帮大老爷,算是咱们西北军的‘孝敬’,堵住他们的嘴。”
“最后一份……”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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