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寒风如刀,刮在人脸上生疼。
宁国府后花园的一处僻静演武场内,积雪被清扫在一旁,堆成了几座惨白的小山,露出了中间黑褐色的坚硬冻土。
天刚蒙蒙亮,演武场内已是一片热气腾腾。
“再来!”
一声低沉的暴喝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西门庆赤着上身,露出精壮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脊背。尤其是左后背处那道刚结痂不久的狰狞刀疤,在寒风中泛着暗红色的光泽,随着他肌肉的贲张而微微蠕动,仿佛一条潜伏的蜈蚣。
他对面站着的,正是被誉为“冷面郎君”的柳湘莲。
柳湘莲一袭青衫,手持那把名为“鸳鸯”的宝剑,剑尖斜指地面,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虎的男人。
“蓉哥儿,你身上伤势未愈,今日练了两个时辰,该歇歇了。”柳湘莲眉头微蹙,劝道,“武道一途,讲究循序渐进,过犹不及。”
“少废话!那个狗娘养的砍老子那一刀的时候,可没讲究什么循序渐进!”
西门庆随手抹了一把脸上混着泥土的汗水,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狠芒,
“湘莲兄,若是把你当成那是那晚的刺客,刚才那一剑,我已经是个死人了!别留手,攻过来!”
柳湘莲轻叹一声,手腕一抖,剑光如水银泻地,瞬间罩向西门庆。
他这一剑,走的是轻灵飘逸的路子,名为“落花流水”,虚实相生,意在逼退对手。
然而,西门庆不退反进!
面对那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西门庆根本不去分辨哪一招是虚,哪一招是实。
他猛地沉肩坠肘,竟是用那还没好利索的左肩硬生生迎向剑锋的侧面,拼着皮肉受苦,也要欺身而入!
“你疯了!”柳湘莲大惊,急忙收剑回撤。
但这正是西门庆要的机会。
就在柳湘莲剑势一滞的瞬间,西门庆脚下发力,靴底在冻土上踩出一个深坑,整个人如同一枚出膛的炮弹般撞入柳湘莲怀中。
右手成爪,带着凄厉的劲风,直插柳湘莲的咽喉;左膝同时提起,狠狠顶向对方的下阴!
这哪里是切磋?这分明是市井流氓拼命的下三滥招数,却也是最致命的杀人技!
柳湘莲毕竟身手不凡,危急关头,他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丈许,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击,但衣襟仍被西门庆的指风扫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两人站定。
柳湘莲看着自己破碎的衣襟,苦笑道:
“蓉哥儿,你这路数……恕我直言,实在是有辱斯文,且太过凶险。若我刚才未收剑,你这条胳膊怕是废了。”
西门庆直起身子,捡起地上的布巾擦了擦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斯文?斯文能当饭吃?”
他走到兵器架旁,随手抽出一把厚背朴刀,掂了掂分量,转头看向柳湘莲,语气中带着几分看透世事的沧桑与冷酷:
“湘莲兄,你的剑法高绝,讲究的是身法、是意境、是点到为止。”
“但我不要这些。”
西门庆猛地一刀劈在旁边的木桩上,木屑纷飞,入木三分。
“我要的是杀人的刀!是在泥坑里打滚,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是插眼睛、踢裤裆、咬喉咙!
只要能弄死对方,让我活下来,就是好功夫!”
“前些日子那一战,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套路、什么招式都是虚的。”
“也就是那帮人轻敌,若是再来一次,我未必有那好运气。”
柳湘莲默然。他出身世家,虽落魄江湖,但骨子里仍带着几分贵公子的傲气与规矩。
西门庆这种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的狠劲,让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才是乱世枭雄的生存法则。
“蓉哥儿说得对。”柳湘莲收剑入鞘,抱拳道,
“我的剑术,确实教不了你这般‘修罗道’。你需要的,不是剑客的指点,而是……屠夫的经验。”
西门庆点了点头,目光越过柳湘莲,投向了演武场角落里那一群沉默肃立的汉子。
那是贾家的底牌——“虎卫”。
现在领头的正是赵老蔫。这个曾经在边军死人堆里滚出来的老兵油子,此刻正用一种近乎狂热和欣赏的目光看着西门庆。
“赵老蔫!”西门庆喝道。
“小的在!”赵老蔫一步跨出,震得地面一颤。
“从今天起,柳公子只教我身法步态。至于杀人的手段……”西门庆将手中的朴刀扔给赵老蔫,
“你来教!别把爷当主子,把爷当成你杀过的蛮子!拿不出真本事,爷扒了你的皮!”
赵老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眼中凶光毕露:
“得嘞!公子既然有这心气,那老赵就不客气了!兄弟们,下泥坑!”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对于演武场边的丫鬟小厮们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他们眼睁睁看着平日里尊贵无比的蓉大爷,被赵老蔫和几个虎卫像拖死狗一样在泥潭里摔打。
没有点到为止,没有招式套路。
赵老蔫教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在倒地后迅速抓起一把沙土迷住敌人的眼;
第二课,是如何用牙齿咬断敌人的手腕动脉;
第三课,是如何在混战中利用同伴的尸体做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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