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马驹桥的破旧庄园内。
夜色深沉,寒鸦惊飞。
西门庆站在庄园的打谷场上,火把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
在他面前,百余名面容冷峻的汉子,如同标枪般肃立。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煞气在空气中弥漫。
这些人,有的缺了耳朵,有的脸上带疤,但那双眼睛,都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漠然。
他们用的兵器五花八门,有厚背砍刀,有长柄铁锤,甚至还有军中禁用的强弩。
这就是贾家的“底蕴”之一,一群真正的杀人机器。
西门庆高举手中的黑铁令,目光扫过这群沉默的死士,感受着那股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心中的热血彻底沸腾。
“弟兄们!”
西门庆的声音沙哑而狠厉,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开,
“今夜,不为朝廷,只为私仇!”
“有人动了咱们贾家的人,还想骑在咱们贾家的脖子上拉屎!”
“爷爷让我带你们去,告诉那个叫陆刚的杂碎,得罪了咱们贾家,到底是什么下场!”
为首一名独眼汉子踏前一步,单膝跪地,声音如同砂纸打磨过一般粗粝:
“贾家虎卫,听候少主差遣!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唰——!”
百余名死士齐齐单膝跪地,动作整齐划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如同战鼓擂动。
“好!”
西门庆翻身上马,尽管动作牵扯得伤口剧痛,但他此刻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满腔的杀意与快意。
他长刀一指京城方向,怒吼道:
“上马!分散进城!”
“今个,咱们就去砸了那镇抚司!让这京城,听个响儿!”
……
北镇抚司,掌刑别院。
这里并非北镇抚司的正堂衙门,而是陆刚私设的一处刑房,专门用来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私活。
此时已是三更天,别院内依旧灯火通明,惨叫声虽已微弱,却仍断断续续地传出。
刑房内,陆刚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寿儿,心中也升起一股烦躁。
这小奴才的骨头比他想象的还要硬,几轮酷刑下来,愣是只有那几句骂娘的话,关于贾蓉的秘密只字未提。
“大人,这小子晕过去了,再弄恐怕就要死了。”一名狱卒小心翼翼地禀报。
“泼醒!”陆刚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只要有一口气在,就给我继续审!我就不信……”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猛地从前院传来,连带着脚下的地面都震颤了一下。
那是大门被暴力撞开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瞬间打破了夜的寂静。
“怎么回事?!”陆刚霍然起身,脸色大变。
一名锦衣卫校尉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惊恐地喊道:
“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狱!”
“劫狱?!”陆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哪个不知死活的敢劫北镇抚司的狱?有多少人?”
“不……不知道!”那校尉声音发颤,“看着像是……像是好几百人!全是黑衣蒙面,见人就砍,下手极黑!”
“咱们……咱们外面的兄弟顶不住了!”
陆刚脑中嗡的一声,瞬间想起了几个时辰前,那个坐在他对面,浑身是血却笑得一脸邪气的年轻公子。
“贾蓉……你这个疯子!”
陆刚咬牙切齿,一把抽出腰间绣春刀,面容扭曲,“竟然真敢带人来砸场子?!好!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传令!所有人集合!给我杀出去!一个不留!”
他刚冲出刑房,便见前院火光冲天。
火光中,一匹高头大马撞破烟尘,马上那人一身残破的青缎袍,手中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刀,脸上挂着恶鬼般的狞笑。
正是去而复返的西门庆!
而在他身后,数十名如狼似虎的黑衣死士,正如同收割麦子一般,将那些措手不及的锦衣卫砍翻在地。
西门庆一眼便看到了冲出来的陆刚。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溅出了火花。
“陆刚!”
西门庆长刀一指,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把我贾家的人交出来!”
“否则,今夜老子就把你这身飞鱼皮剥下来,点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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