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两位长辈对自己颇有好感,气氛渐趋融洽,便笑着打趣道,言语间既捧了在场之人,又带着几分超然的家国情怀:
“两位叔叔皆是当世人杰,何须总是追忆往昔?”
“爷爷时常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依侄儿这浅见看来,两位叔叔正是这新时代的翘楚,国之柱石!”
“古往今来千百年,这家事、国事、天下事,又何曾有过事事顺心、尽如人意的时候?”
“无非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终将上下而求索’罢了。”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来,目光扫过杨彦与李从戎,言辞恳切而富有感染力:
“小侄不才,在此先预祝两位叔叔他日青云直上时,能‘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鹏程万里,再建不世之功!”
“侄儿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从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赏,这贾蓉不仅手段狠辣,心思也颇为活络,更难得是懂得造势借力。
他亦举起酒杯,朗声道:“好!好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借公子吉言,愿与公望兄共勉!饮!”
杨彦也被这年轻人的豪情与恰到好处的奉承所动,尤其是那句“一代新人换旧人”,隐隐触动了他正值壮年、欲要大展拳脚的心绪。
他哈哈一笑,端杯附和:“说得好!贾公后继有人,元章兄,你我岂能辜负贤侄这番美意?饮盛!”
三人共同举杯,气氛愈发炽热。
放下酒杯,西门庆轻轻一拍手。早已候在门外的管家赖二会意,立刻安排下去。
只见珠帘轻响,香风拂动,数名身着彩衣、体态婀娜的舞姬如穿花蝴蝶般翩跹而入,随着悄然响起的丝竹管弦之声,舒广袖,展歌喉,开始了助兴的歌舞环节。
一时间,听涛轩内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暖玉温香,好不热闹。酒至半酣,席间三人也渐渐放下了些许拘谨。
桌子边,两个久经官场、洞悉世情的老狐狸,和一个初出茅庐却野心勃勃的小狐狸,推杯换盏,你敬我陪,言笑晏晏,看似一团和气,实则话语间仍在互相试探,只是披上了一层酒意的外衣。
待到酒酣耳热之际,西门庆更是放浪形骸,一手搂着身旁奉酒侍女柔软的腰肢,一手打着拍子,竟放开喉咙,唱起了前世记忆里那俚俗却直白的小曲:
“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
“那边走,这边走,且饮金樽酒!”
他嗓音算不得优美,却带着一股市井的浑不吝与恣意畅快,引得席间众人哄笑。
那被他搂住的侍女更是粉面飞红,娇羞不胜,更添几分风情。
再看杨彦与李从戎,虽不至于如西门庆这般“豪放”,却也已是酒意上涌,兴致高昂。
他们不再正襟危坐,与怀中依偎的佳人低声调笑,肆意唱和些诗词小令,那原本规整的袍服之下,大手也已不甚老实,在温香软玉间流连忘返。
满室皆是靡靡之音,融融之景。
待众人都有了三四分真实的酒意,眼神迷离,举止也更为随意之时,西门庆觉得火候已到。
他轻轻推开身边的侍女,整理了一下微敞的衣襟,脸上仍带着醉意,眼神却清明了几分,对着主位上的杨彦说道:
“杨叔叔,您今日来得正好,可算是赶上了!”
“府里戏班子前些日子刚排演了一出新戏,名叫《鸳鸯蝴蝶梦》,文辞倒也清丽,故事也还新奇。”
“侄儿一直想请个真正懂行的大家指点指点,苦无机会。”
“今日天幸叔叔在此,万望您不吝赐教,点评几句,也好让他们知道好歹,精益求精。”
“哦?《鸳鸯蝴蝶梦》?”杨彦满身酒气,反应似乎比平日慢了些,说话也有些不太连贯。
他挥了挥手,带着七分醉意三分随意道,
“既是贤侄推荐的……好,好!唱起来,让老夫听听……看看是何等的……良辰美景,鸳鸯蝴蝶……”
西门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光芒,不再多言,抬手用力一拍!
只听门外早已准备就绪的戏班子,立刻响起了紧密的司鼓声、悠扬又带着一丝凄婉的板胡声,以及标志着正式开演的铜锣声!
珠帘再次被掀开,一位身着青衫、头戴银饰、面容凄楚的旦角,迈着细碎的台步,盈盈而入。
她水袖轻甩,未语先悲,一双含泪的美眸扫过在场众人,朱唇轻启,唱腔婉转悲切,如泣如诉:
“可怜——小奴家——年方二八~”
“正青春——懵懂时——被父逼嫁~两家~~”
“自幼里——与赵家——四郎定姻缘~”
“为何故——今日里——又成了~李家的媳妇~”
“退了那——赵家的礼——撕了婚约~负了韶华~~”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控诉,在这酒意氤氲、歌舞方歇的厅堂内,骤然响起!
那原本弥漫着的靡靡之气,仿佛被这悲戚的唱腔瞬间冲散了几分。
杨彦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迷离的醉眼似乎清醒了一瞬,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身体。
李从戎抚弄怀中佳人秀发的手也停了下来,目光若有所思地投向那唱戏的旦角,又瞥了一眼身旁看似醉意朦胧的西门庆。
满室弦歌酒宴的热闹气氛骤然一顿,李从戎不由心下暗道:
“这蓉大爷,如此这般……又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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