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后院。
往日里丝竹乱耳、谈笑有鸿儒的“静雅之地”,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名贵的太湖石假山被推倒,砸碎了养着锦鲤的琉璃缸;
价值连城的兰花被铁靴践踏成泥;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管家、婆子,此刻一个个被五花大绑,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稍微有个不服软的,赵老蔫手里的刀鞘便直接招呼上去,打得满嘴在那儿吐血牙。
“大人!找到了!”
一名锦衣卫的百户满脸喜色,从书房的暗格后冲了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明黄色的锦盒,因为激动,声音都在颤抖,
“这水溶果然没安好心!您看这是什么!”
西门庆正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刚搜出来的翡翠如意。
闻言,他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道:
“打开。”
锦盒开启,一抹刺眼的明黄色映入眼帘。
那不是寻常的黄,而是唯有九五之尊才能享用的——正黄!
在那锦缎之上,赫然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云蒸霞蔚,栩栩如生。
是一件龙袍!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几个凑近的亲卫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证!
西门庆却笑了。
他站起身,伸手拎起那件龙袍,抖了抖,像是拎着一件破烂衣裳。
“啧啧啧,做工倒是不错,苏绣的底子。”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水溶啊水溶,你这哪里是去铁槛寺祈福?你这是时刻准备着要坐那张龙椅啊。”
其实,这龙袍是不是水溶准备的,只有天知道。
或许是水溶真有野心,又或许,是哪个“有心人”栽赃陷害。
但这都不重要了。
有了这东西,今天这场杀戮,就是奉天讨逆!
“赵老蔫!”
“在!”
“派人快马加鞭,把这件龙袍送进宫里呈给皇上。”
西门庆随手将龙袍扔回盒子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就说我们在北静王书房密室之中,查获了逆党私制的龙袍、玉玺,以及……勾结边关将领的密信。”
“得嘞!爷您就擎好儿吧!”赵老蔫心领神会,这这是要给皇上递刀子,把这案子做成铁案啊!
处理完“政治问题”,西门庆的目光转向了内院深处那座最为奢华的阁楼——那是北静王妃的居所。
“走,随爷去看看那位王妃娘娘。”
西门庆整了整衣冠,脸上挂起了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
“王爷既然走了,咱们作为同僚,理应去‘慰问’一下遗孀,顺便……讨要一下王府的库房钥匙。”
阁楼内,一片死寂。
北静王妃甄氏,身着一身素白缟素,端坐在主位上。
她虽已年过三旬,却保养得极好,风韵犹存,此刻虽面色苍白,却强撑着那一身皇室亲封的诰命气度。
“砰!”
房门被粗暴地推开。
西门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并没有带随从,反手便将门关上了。
甄氏身子猛地一颤,厉声喝道:
“大胆贾蓉!此乃王府内眷居所,你擅闯此地,意欲何为?难道不怕王法吗!”
“王法?”
西门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拉过一张椅子,大刺刺地坐在甄氏对面,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扫视,从那颤抖的睫毛,一直看到那起伏剧烈的胸口。
“王妃娘娘,您还没睡醒呢?”
“您的夫君,那个所谓的‘贤王’水溶,意图谋反,私制龙袍,已经在铁槛寺畏罪**了。”
“如今这北静王府,就是一座逆贼的巢穴。而你……”
西门庆身体前倾,逼视着甄氏的双眼,
“不过是逆贼家眷,罪妇一人!”
“只要爷一句话,你就会被充入教坊司,千人骑,万人跨。
到时候,你这身子骨,还能摆出这份王妃的架子吗?”
“你……你胡说!王爷绝不会谋反!”
甄氏脸色惨白如纸,但眼中的防线已经开始崩溃。
她知道,西门庆说的是真的。在这京城里,谁掌握了兵权,谁就是王法。
“是不是胡说,皇上说了算。”
西门庆懒得跟她废话,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把王府内库的钥匙,还有水溶藏在江南那几处庄子的地契,都交出来。”
“爷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只要钱到位,爷可以保你不去教坊司,甚至……给你安排个安静的尼姑庵,让你了此残生。”
甄氏紧紧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死死捂着袖口,那里藏着王府最后的积蓄,是她打算留给娘家的一点念想。
“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西门庆眼中寒光一闪,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甄氏的手腕。
“啊!”
甄氏一声惊呼,整个人被带得跌入西门庆怀中。
西门庆毫不客气,伸手探入她的袖中,粗暴地扯出了那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和一叠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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