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蘅芜苑。
夜色深沉,寒风在窗外呼啸,卷着未尽的雪沫子拍打着窗棂。
屋内却是地龙滚热,温暖如春。
薛宝钗身着一件半旧的蜜合色棉袄,正坐在灯下,手中拨弄着算盘,面前摊开的并非寻常账册,而是一份份借据和地契副本。
这些,大多是京中各家王府、侯府为了维持体面,私底下向薛家钱庄挪借的银两。
“吱呀——”
房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子混杂着硝烟与冷冽寒风的气息。
宝钗猛地抬头,只见西门庆大步走了进来。
他虽已换下了那身染血的戎装,穿了一件石青色的常服,但眉宇间那股尚未散去的煞气,依旧让屋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爷回来了?”
宝钗并未起身相迎那些虚礼,而是极其自然地放下算盘,转头吩咐莺儿:
“快,去打热水来,给爷烫烫脚,去去乏。”
西门庆走到榻前,大马金刀地坐下,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灯下丰润端庄的宝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算账?怕爷养不起你?”
“爷说笑了。”
宝钗端过一杯热茶递到西门庆手中,眼神却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新伤后,才缓缓说道,
“妾身是在算,这北静王府、南安王府余孽,还有那一众公侯家,加起来欠咱们薛家钱庄的一百三十万两银子,是不是……这就成烂账了?”
西门庆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随即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知我者,宝丫头也!”
他一把拉过宝钗,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腰间摩挲着,
“烂账?怎么会是烂账?”
“爷今晚去铁槛寺,就是去给你‘平账’的!”
宝钗身子微微一僵,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确切的消息,心中仍是忍不住一阵惊悸。
铁槛寺那边的冲天火光,她在园子里都隐约瞧见了。
“都……都死了?”她试探着问道。
“死得透透的。”
西门庆抿了一口茶,语气淡漠得就像是在说踩死了几只蚂蚁,
“一群只会窝里横的废物,聚在一起想算计爷。”
“爷只好送他们去见太上皇,尽尽孝心。”
“至于那一百三十万两银子……”
西门庆凑到宝钗耳边,热气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人虽然死了,但家产还在,田地还在。”
“爷明日就会向皇上请旨,负责查抄这八家勋贵的家产。”
“到时候,咱们不仅要把本金拿回来,还要把利息……连带着他们的祖产,都给‘算’回来!”
宝钗听得心惊肉跳,却又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这便是权力的滋味吗?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瞧商贾一眼的王公侯伯,如今却成了自家案板上的鱼肉。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颤栗,顺势靠在西门庆怀里,柔声道:
“爷既然有了成算,那妾身这就把账目重新理一理。”
“哪些是明面上的,哪些是暗底下的,定给爷做得滴水不漏。”
“好!”
西门庆在她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
“今晚就不谈公事了。爷刚杀了人,心里头火气旺,得找地儿泻泻火。”
宝钗脸上一红,正欲推拒,却被西门庆一把抱起,走向里间。
“林妹妹身子弱,受不得惊。”
“今晚……就辛苦宝丫头了。”
……
次日,五更天。
紫禁城,金銮殿。
今日的早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原本应该站在前列的几位王爷、国公,今日竟然齐齐缺席。
整个勋贵那一列,空荡荡的,显得格外刺眼。
景佑帝端坐龙椅,面沉如水,目光扫过下方群臣,最后落在了一身绯袍、神色肃穆的西门庆身上。
“贾爱卿,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见北静王等人?”
西门庆手持象牙笏板,大步出列,声音沉痛而洪亮:
“启奏陛下!臣……有丧报!”
“昨日夜间,北静王水溶感念太上皇恩德,邀约理国公、齐国公等八位勋贵,前往城外铁槛寺为先帝守灵祈福。”
“谁知……天干物燥,寺中烛火不慎引燃帷幔,火势迅猛,竟将整座大殿吞噬!”
“八位大人……因悲伤过度,不愿独活,竟……竟皆未能逃出,以此殉葬先帝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什么?!全都烧死了?!”
“这……这也太巧了吧?!”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谁都不是傻子,这哪里是失火?这分明是灭门!是清洗!
可是,看着站在最前方那个手握兵权、满身煞气的九门提督,再看看龙椅上那位神色虽然悲戚、眼神却毫无波澜的帝王,谁敢说半个“不”字?
“痛煞朕也!”
景佑帝猛地一拍龙案,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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