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宜嫁娶,大吉。
这一日的京城,仿佛连风都染上了胭脂色。
从林府所在的永康胡同,一直到荣宁街的大观园正门,整整十里长街,全部铺上了猩红的毡毯。
沿途的树木挂满了彩绸宫灯,锦衣卫与“贪狼营”的亲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这迎亲的队伍护卫得铁桶一般。
这哪里是娶亲?这分明是帝王巡游的排场!
西门庆身穿大红官袍,胸前佩戴着皇上御赐的大红花,胯下乌骓马也披红挂彩,神气活现。
大官人今日虽未披甲,但那股子在西北杀出来的威煞之气,配上这身喜庆的吉服,竟生出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霸道与俊美。
“吉时已到——!起轿——!”
随着礼部官员的一声高唱,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与鞭炮声响彻云霄。
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队伍,如同一条蜿蜒的金龙,浩浩荡荡地抬进了宁国府。那不仅仅是林家的家底,更有西门庆这些时日搜刮来的奇珍异宝,以及宫里的赏赐。
“天呐!那是半人高的红珊瑚!”
“快看!那是整箱的东珠!”
“这贾大人娶亲,真是把半个京城的财气都聚拢来了啊!”
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羡慕得眼睛发红。
而在人群的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内,薛宝钗正透过车帘的缝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漫天的富贵与喧嚣。
“姑娘……”莺儿怯生生地看着自家小姐,“咱们……回去吧?”
宝钗没有动,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曾几何时,这“金玉良缘”的传说是属于她的。
可如今,那块通灵宝玉成了西门庆手中的玩物,而那个原本或许属于她的位子,也落在了林黛玉的头上。
“回去?”
宝钗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却更多的是一种认清现实后的决绝,
“为什么要回去?这出戏才刚开场呢。”
“林妹妹虽然占了先机,但这偌大的宁荣二府,这泼天的富贵产业,光靠林妹妹和秦可卿可是守不住的。”
她放下了车帘,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
“只要薛家的钱袋子还有用,只要我薛宝钗还能帮他打理这后宅的银钱账目……这府里,迟早有我的一席之地。”
……
怡红院内,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的鼓乐声越是震天响,这里的空气就越是冰冷。
贾宝玉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当初黛玉送他的旧荷包,双眼红肿,神情呆滞。
“林妹妹……林妹妹……”
他喃喃自语,仿佛失了魂魄。
“二爷,您好歹吃一口吧。”麝月端着粥,红着眼圈劝道。
“滚!都给我滚!”
宝玉猛地挥手打翻了粥碗,歇斯底里地吼道,
“她在笑!我听见她在笑!她要嫁给那个杀人魔王了!她不要我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口,想要冲出去,却被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卫士像拎小鸡一样拦了回来。
“公子有令,大喜之日,宝二爷身子不适,就在屋里静养,免得冲撞了喜气。”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后一道判决书。
宝玉瘫软在地,听着远处传来的欢呼声,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混着嘴角的血丝,显得格外凄惨。
……
大观园,清风阁。
此处已被重新布置成了洞房,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西门庆送走了那些闹酒的宾客——其实也没几个人敢真的闹这位活阎王的酒,带着一身酒气,推开了那扇雕花的木门。
屋内龙凤红烛高烧,照得满室生辉。
林黛玉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喜床之上,双手绞着大红的喜帕,显得有些紧张局止。
西门庆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他走到床前,并没有急着掀盖头,而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似乎在享受这独属于他的胜利时刻。
从清河县的破落户,到如今权倾京城的九门提督;从别人的妻妾,到如今明媒正娶的金陵十二钗之首。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却又无比真实地握在他的手中。
西门庆拿起桌上的金秤杆,轻轻挑起了那方红盖头。
盖头滑落,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
灯下的黛玉,面若桃花,眼含秋水,那平日里清冷孤高的气质,此刻化作了浓得化不开的羞涩与娇媚。
她微微抬眸,看了西门庆一眼,又慌乱地低下头去,声若蚊蚋:
“……爷。”
这一声“爷”,叫得西门庆骨头都酥了半边。
他扔掉秤杆,坐到黛玉身边,伸手握住了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
“还叫爷?”
西门庆凑近她,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坏笑道,“该改口了。”
黛玉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唤道:
“……夫君。”
“哎!”
西门庆大笑一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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