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期间,整个京城缟素一片。
长街之上,寒风卷着白幡猎猎作响。
太上皇的灵柩停在万年殿,文武百官每日需按时哭灵,稍有懈怠便是大不敬之罪。
这对于养尊处优的四王八公们来说,简直是一场酷刑。
但比跪得膝盖生疼更让他们恐惧的,是那位站在丹陛下、手按绣春刀的——太子太保兼北镇抚司指挥使贾蓉。
他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恶狼,那双冷酷的眼睛在每一个大臣的脖颈上逡巡,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喉咙。
第三日,深夜。
一群勋贵老臣趁着守灵的间隙,悄悄聚在偏殿的角落里取暖。
为首的正是“四王”中硕果仅存、平日里最为长袖善舞的北静王水溶。
他虽年轻,却继承了祖辈的爵位和人脉,是这帮老臣的主心骨。
“王爷,这日子没法过了!”
南安郡王虽然倒了,但东平郡王还在,此刻正苦着脸低声道,
“那贾蓉简直是个疯狗!昨日我有腿疾,跪得慢了些,就被他命那赵老蔫一鞭子抽在背上!”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啊!这哪里是打我,分明是打咱们老臣的脸!”
“是啊王爷!再这么下去,咱们都得被他折腾死!”
众人纷纷附和,目光都看向水溶,指望这位贤王能拿个主意。
水溶面色如玉,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
他平日里与贾宝玉交好,自诩风流名士,最看不起贾蓉这种靠杀戮上位的武夫。
“诸位稍安勿躁。”
水溶压低声音,手中转动着一串碧玉念珠,
“太上皇刚走,新皇正在气头上,贾蓉不过是仗着皇威狐假虎威罢了。”
“我已经联络了几位御史,只等国丧一过……”
“国丧一过,王爷打算如何?”
一个幽冷的声音突兀地在众人身后响起。
水溶浑身一僵,手中的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惊恐回头,只见西门庆一身素白重孝,腰悬长剑,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
他身后,数十名“贪狼营”亲卫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手中的钢刀在烛火下泛着森森寒光。
“贾……贾大人……”东平郡王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西门庆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水溶面前,军靴踩在碎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北静王爷,好雅兴啊。”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伸手替水溶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孝帽,
“太上皇尸骨未寒,您就在这儿联络御史,莫非是对先帝有什么不满?还是说……”
他猛地凑近水溶,声音陡然转寒:
“您想去地下,陪南安郡王喝两杯?”
水溶脸色煞白,强撑着王爷的架子:
“贾蓉!你虽是九门提督,但本王乃世袭郡王!这里是皇宫大内,你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水溶那张俊美无瑕的脸上!
水溶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溢血,满脸不可置信。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只不知死活的出头鸟!”
西门庆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直接甩在水溶脸上,
“陛下口谕!北静王水溶,守灵期间结党营私,大不敬!”
“即刻剥去冠服,押回王府圈禁!无诏不得出府半步!”
“什么?!”
在场的老臣们如遭雷击。
这就……圈禁了?
连最后一位能说得上话的王爷,也就这么轻易地被废了?
“带走!”
西门庆一挥手,两名亲卫如狼似虎地冲上来,扒了水溶的王服,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了出去。
“贾蓉!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水溶凄厉的叫声渐渐远去。
西门庆环视四周瑟瑟发抖的勋贵们,淡淡道:
“还有谁想去陪王爷的?站出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噗通跪倒,额头贴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这京城的天,早就变了。不想死的,就把尾巴夹紧点。”
……
处理完宫里的刺头,西门庆马不停蹄,回到了荣国府。
此时已是深夜,荣庆堂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贾母歪在榻上,头上勒着抹额,面色灰败,仿佛这几日老了十岁。
王夫人、薛姨妈等人陪在一旁,个个愁云惨淡。
这几日外面的风声鹤唳,早已传进了内宅。
南安王府被抄、北静王被圈禁的消息,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们心头。
“老祖宗。”
西门庆大步走进堂内,并未行跪拜礼,只是微微躬身,语气虽然恭敬,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这么晚了,蓉儿怎么来了?”贾母强打精神,声音有些颤抖。
西门庆在下首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茶,并不喝,只是轻轻放在桌上。
“孙儿来,是想跟老祖宗商量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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