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处充满意外收获的幽深洞府,重见天日,三人都有种恍如隔世之感。林间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冲淡了方才的惊险与压抑。凌河下意识地摸了摸缠在腰间的紫电藤鞭,那温润又略带酥麻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东行的山路崎岖而寂静,只有脚踩落叶的沙沙声和偶尔的鸟鸣。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耐不住这份沉闷,凌河于心中主动搭话:“老爷,闲着也是闲着,给讲讲刚才那洞府主人的故事呗?这鞭子原来的主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静默了片刻,银河那独特而淡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如同在调阅一段尘封已久的星图日志:
「八百载春秋之前,一介散修于此地灵脉交汇之处,耗费心血,开辟了那处洞府。其人心性坚忍,于无人指引的散修之路上,算得上勤勉不辍。」
「光阴荏苒,至六百年前,彼时他已修至筑基后期,却突遭大难,身负重伤,仓皇如丧家之犬般收拾细软遁走。慌乱之下,却独独将这‘紫雷鞭’遗落于洞中。」
凌河闻言挑眉:“哦?这等傍身的灵器法宝都能忘了?怕是伤重糊涂了吧?”
「非是遗忘,乃是断尾求生之策。」银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冰冷,「此鞭并非他本命炼制之物,乃是一次意外机缘所得,却也成了招致杀身之祸的根源。追杀而至的强敌,修为已至金丹,便是专为此鞭而来。他重伤濒死,将此鞭刻意留于洞府,存了两分算计:一者,或可诱使敌人在洞府内搜寻,为己争得一线逃遁之机;二者,若敌人最终得获此鞭,或能了结这段血腥因果,换得自身苟活。」
“后来呢?那敌人找到洞府了吗?”凌河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据吾推演,那金丹敌人并未能堪破洞府外的天然隐匿阵法与后来那树精的遮掩,未能寻得此地。然而,他并未放弃,依旧如同附骨之疽般,沿着那散修逃离的轨迹一路追杀而去……自此之后,关于他二人的信息便极少显现。依现有信息推演,此二人若未死于彼此之手或他人之手,凭其皆是中下之资的根骨,苦修至今,极大可能仍困于金丹期,寿元将尽,气血枯槁,大道无望矣。」
凌河默然,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一件法宝,竟能引动两位修士长达数百年的追杀、逃亡与执念,最终导致一个洞府荒废,一个生死成谜,一个可能抱憾终老。这修仙界的残酷与机缘的沉重,再次**裸地展现在他面前。
“哎,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宝贝再好,也得有命享用才行。”他轻叹一声,手指拂过紫雷鞭的纹理,感觉这份机缘背后,沉甸甸地压着一段血腥的往事。
「修仙之路,逆天争命,夺缘争运乃是常态。然,需知‘夺’需有术,‘争’需有度,‘守’需有力,‘遁’需有速。四者缺一,便是取死之道,身死道消亦属寻常。」银河总结道,其声如万古寒冰,阐述着最**裸的生存法则。
稍作停顿,银河又道:「此外,那洞府前已被你焚毁的千年树精,其残骸已与你缔结因果。待三五载后,受此地脉灵气与吾等残留因果之力牵引,其根茎自会枯木逢春,焕发生机,以另一种形式‘重活一世’。届时,彼地方圆百里之内,一草一木,风吹虫鸣,皆如星图般清晰呈现于吾感知之下。」
“哦?还有这等好事?这又是什么原理?”凌河大感新奇。 「此乃‘业力’流转之效。」 “业力?那是个什么宝贝?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凌河像个好奇宝宝。
「业力非是实体宝物。」银河耐心阐释,如同为蒙童开悟,「业力,是一个‘过程’,是一种无形的‘趋势’与‘积累’。是你所行过的每一步,所造作的每一件事,与这天地万物、众生念头交织共鸣后,所形成的因果之网的牵引之力。其力无形,却能潜移默化,牵引个人命数,改易山川地气。它与‘因力’、‘果为’、‘念力’并称,乃是高等天道用以观测世界、编织规则、推演未来的四大基础力象。其中玄奥,深若星海,非你现下境界所能洞悉。知其存在便可,不必深究,以免滋生知见障,反碍道途。」
凌河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业力”二字高大深邃无比,只好将其默默记在心里,留待日后体会。
他将这点玄之又玄的感悟暂且压下,心思又活络起来,跃跃欲试地摩挲着腰间的紫雷鞭:“老爷,得了新家伙,总得练练手熟悉一下手感吧?有没有什么配套的神鞭功法让我耍耍?”
「早已为你备好。」银河回应得干脆利落,「一套《基础缠丝鞭诀》,共十八式,已印入你意识海中,自行感悟演练即可。」
凌河大喜,正想沉浸心神仔细观摩一番,前方茂密的灌木丛猛地一阵剧烈晃动,枯枝败叶乱飞!
“哼哧——嗷!”
一声混合着愤怒与狂暴的兽吼炸响,腥臊之气扑面而来!下一刻,一头壮硕如小牛、皮糙肉厚、獠牙足有尺许长的青面灵猪,轰隆一声撞开灌木,赤红着双眼冲了出来!其周身散发出的灵气波动,赫然也达到了炼气三层的程度!显然是三人误入了它的核心领地,触怒了这头山林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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