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投下的惨白“日光”似乎也带上了几分旅途的疲惫。东行十余日后,三人在一处路旁布满苔藓的青石上歇脚。江晚拿出水囊分给小凌土,凌河则默默啃着硬邦邦的干粮。
【……因果之力……滋养吾念……】脑海中,那甘甜磁性的天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吾之感知……已逾千丈方圆!】
凌河精神一振!千丈!这可比在江家坳时强太多了!
银河的声音继续响起,却带上了一丝凝重与惊异:【……然……此方土地……有异!】 【……土质、灵脉走向、地脉纹路……皆与吾来时路径所察……截然不同!如断崖割裂,又强行弥合!】 【……经吾推演……此乃……非自然之力!乃天道意志……强行炼化星辰,将两块……乃至更多……本不相连之大陆……熔铸拼接而成!】银河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惊世隐秘的震动,【……如此……倒行逆施!逆反宇宙自然运行之法则!此间天道……已然踏足禁忌!】
凌河听得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那黑洞的引力吸走了思考能力。大陆拼接?炼化星辰?天道……还能这么玩?他懵懵懂懂地问:“天道法则……违反自然法则?这……感觉怪怪的?”
【……汝自然不懂!】银河的声音带着天道俯瞰凡尘的漠然,【……吾等天道意志,乃宇宙规则最高显化!职责在于观察、维系、平衡!若强行干涉、扭曲、重塑……便如持刀自戕,必遭规则反噬!】 【……此间‘仙女’……为求力量胜吾,行此逆天之举,虽得一时之利……然此乃饮鸩止渴!其道基必有裂痕!吾等只需寻得那裂痕……便可……一举破之!】
“有希望就好!” 凌河心中涌起一股力量。知道敌人有弱点,总比面对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要好。
【……汝体内灵力……已积至炼气三层。】银河的声音恢复平静,【……吾若出手,顷刻便可助汝筑基。然……不可!】
“为啥?” 凌河刚升起的兴奋就被浇灭。
【……操之过急,招摇过市!】银河斩钉截铁,【……炼气三层,于凡俗眼中已是‘高人’,于修士眼中仍是蝼蚁。骤然筑基,灵气波动、肉身蜕变,如何遮掩?‘猥琐发育’,根基需稳!非生死关头,绝不可暴露超越应有之实力!】
凌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感觉……就像兜里揣着亿万彩票却不能兑奖!还得装穷!他瞥了一眼旁边安静喝水的江晚和小凌土。这两个小家伙,在他的“指导”下(伪装成强身健体的游戏),才刚刚摸到引气入体的门槛,连炼气一层都算不上。这进度……也是刻意压制的。学得太快,同样是破绽!
【……此方新拼大陆,暗物质涌动异常活跃,被尔等灵根转化,灵能滋生远超别处。】银河提醒道,【……运转需更缓,压制进境!莫要……引人注目。】
“唉……” 凌河重重叹了口气,满脸写着“憋屈”,“学习太快……也是一种烦恼啊!还得装学渣……” 他摇摇头,认命地站起身,“走吧!”
前方出现一道岔路口,一条向北,隐入更加幽深、雾气弥漫的山林;一条向南,地势相对平缓。
凌河正琢磨着方向,银河的声音已然响起:【……北行。】
“有机缘?” 凌河眼睛一亮。
【……有。】银河的声音平淡无波,【……亦有……凶险。】
凌河咧嘴一笑,拉起江晚和小凌土,“不怕!走!”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哼起了蓝星的小调:“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住口!蠢材!】银河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无比,如同冰锥刺入脑海!【……蓝星之语、之歌、之事……与此界格格不入!一丝异界气息泄露,便可能引来此间天道注视!届时……死无葬身之地!汝可明白?!】
凌河被骂得浑身一僵,瞬间闭紧了嘴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脸憋得通红,心里却疯狂骂娘!连唱歌的自由都没了!这“猥琐”也太憋屈了!
带着一肚子郁闷,三人转向北行。山路愈发崎岖难行,林木遮天蔽日,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腐烂甜腥气息的灰绿色瘴气,视线也变得模糊。走了约莫七日,瘴气浓得如同粘稠的液体,吸一口都觉得肺里发闷。四周死寂一片,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
终于,在路边一块相对干燥的空地上,看到一棵极其粗壮、需要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树。树下,竟有一个天然形成的石桌和几个石墩,虽然布满苔藓,却也算个难得的歇脚地。
“累死了!歇会儿!” 凌河招呼江晚和凌土坐下,自己也一屁股瘫在石墩上,掏出干粮和水囊。
就在三人刚咬下第一口干粮的瞬间!
“轰——哗啦啦!”
地面猛地剧震!无数条粗如儿臂、布满粘液和根瘤的墨绿色树根,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从三人脚下的腐殖层中破土而出!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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