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娘的尸体被抬进来时,嘴里还冒着黑血,一股苦杏仁味弥漫开来——是剧毒氰化物,见血封喉。
王二狗捂着鼻子后退两步:“我的娘,这毒够烈的!”
孙太医上前检查,脸色凝重:“齿缝里藏毒囊,是死士的手段。这绣娘……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一个普通绣娘,怎么会用三十年前的宫廷禁药?怎么会使江南失传的双面藏针法?又怎么会有死士的做派?
沈万钧被“请”回来时,看见绣娘的尸体,瞳孔猛缩,但很快恢复镇定:“皇上,此女虽是草民带来的,但草民实不知她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草民也是受害者啊!”
轩辕绝坐在椅子上,手指敲着扶手:“沈老爷,你的绣娘,用你的云锦,毒害太后。你说不知情?”
“草民冤枉!”沈万钧噗通跪下,“这绣娘是三个月前才投奔草民的,说是江南逃难来的,手艺好,草民就留下了。谁知她包藏祸心!定是有人安插在草民身边的细作,要害草民,要害太后啊!”
推得干干净净。
甄笑棠冷眼看着。沈万钧这反应太快,太熟练,像是早就排练过无数遍。
“沈老爷,”她忽然开口,“这绣娘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家里还有什么人?”
沈万钧顿了顿:“她自称姓柳,名如烟,苏州人士。家里……说是都死在疫病里了。”
“可有凭证?”
“没有。”沈万钧苦笑,“逃难的人,哪还有凭证。草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
死无对证,来历不明,完美的人设。
甄笑棠蹲下身,仔细看绣娘的双手。那是一双典型绣娘的手,指尖有针茧,但虎口处……也有老茧。
“她不仅会绣花,还会用刀。”甄笑棠指着虎口,“这是长期握刀留下的。绣花针可磨不出这种茧。”
沈万钧脸色微变:“也许……也许是做粗活时磨的?”
“做粗活会磨虎口?”甄笑棠站起来,“沈老爷,您这绣娘,怕是个练家子吧?”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角落的金条猫忽然竖起耳朵,跳上放着绣娘遗物的桌子,对着一个荷包猛嗅,然后“喵呜”一声,用爪子扒拉。
“这猫……”王二狗凑过去。
金条猫把荷包扒拉下来,叼到甄笑棠脚边。甄笑棠捡起荷包,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针线,还有个小纸卷。
纸卷展开,上面是一行小字:“事成之后,城南土地庙,黄金千两。”
字迹和之前火场发现的纸条一样!
“看来,绣娘只是执行者。”甄笑棠把纸卷递给轩辕绝,“真正的主使,还在城南土地庙等着付尾款呢。”
沈万钧脸色煞白。
轩辕绝盯着纸卷,忽然笑了:“好,好得很。苏公公,派人去城南土地庙守着。凡是去那儿的人,一律拿下。”
“是!”
沈万钧额头冒汗:“皇上,这……这定是有人栽赃!草民对太后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有没有二心,查了才知道。”轩辕绝起身,“沈老爷,委屈你在宫里住几天。等查清了,若你真清白,朕自会还你公道。”
这是要软禁了。
沈万钧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低头:“草民……遵旨。”
人被带下去后,甄笑棠对轩辕绝说:“皇上,沈万钧敢在太后身上动手,背后肯定还有人。他一个商人,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太后。”
“朕知道。”轩辕绝眼神冰冷,“所以才留着他。放长线,钓大鱼。”
正说着,王二狗忽然“咦”了一声,从绣娘袖子里摸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玉牌,刻着奇怪的纹路。
“这什么玩意儿?”王二狗翻来覆去看。
萧景明接过玉牌,仔细辨认,脸色一变:“这是……‘听竹’二字。”
“听竹?”甄笑棠愣住,“静妃当年的宫苑,就叫听竹苑。”
玉牌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癸卯年制”。
“癸卯年……那是五十年前。”萧景明声音发紧,“这是静妃时期的东西!”
绣娘身上为什么会有静妃旧物?
孙太医忽然道:“老朽想起来了!当年那个用绮罗香害人的嫔妃,身边确实有个江南来的宫女,姓柳!后来那嫔妃事发,宫女失踪,据说……是带着静妃的一件信物逃了。”
信物?难道就是这玉牌?
“那宫女叫什么?”甄笑棠急问。
“好像叫……柳三娘。”孙太医回忆,“对,柳三娘!她会双面绣,还会用毒。当年静妃娘娘揭发那嫔妃时,柳三娘趁乱逃走,再没消息。”
柳三娘,柳如烟。名字这么像,会是同一个人吗?可年龄对不上——五十年前的人,现在至少六七十了,而这绣娘看起来才三十出头。
“易容。”萧景明忽然道,“或者……是传人。柳三娘的女儿,或者徒弟。”
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
甄笑棠看着那玉牌,忽然想到什么:“皇上,能让我把这玉牌带回静安坊吗?也许……金条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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