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典礼当天,杭州城艳阳高照。
静安坊江南分坊张灯结彩,门口那面“静妃遗泽”的御赐匾额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西湖边的老柳树上挂满了红绸,风一吹,哗啦啦像在鼓掌。
王二狗天没亮就起了。他穿着那件金线补过的云锦官服,在屋里走来走去练习步伐——秋月说了,今天决不能跑、不能跳、不能有大动作,最好连呼吸都放轻点,免得扯到伤口。
“王大人,您这走路姿势……像只螃蟹。”秋月端早饭进来,忍不住笑。
“你懂什么!”王二狗梗着脖子,“这叫稳重!今天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不能给静安坊丢脸!”
话是这么说,可他一紧张就想挠头,手抬到一半想起官帽不能碰,硬生生改成整理衣领。那衣领被秋月熨得笔挺,像两片刀片卡着脖子,一动就“沙沙”响。
辰时三刻,宾客开始入场。
林老夫人、徐老夫人、沈老夫人、赵老夫人四位老祖宗联袂而来,个个穿着诰命服,身后跟着一串丫鬟嬷嬷,气场十足。江南商会的那些人见了,脸色都不太好看——这四位在江南跺跺脚,地皮都要抖三抖。
接着是江南织造局的陆主事,带着一众官员。再往后是杭州本地的士绅、商贾,还有些闻讯赶来的外省客商,想看看这“静妃技艺”到底有多神奇。
王二狗站在门口迎宾,脸上堆着标准笑容,嘴里重复着“欢迎光临”“里边请”,心里却绷着一根弦——阿拙带人在暗处盯着,萧景明在库房检查货物,金条猫在厨房监工(主要是监鱼),一切看似正常,但那股山雨欲来的感觉越来越强。
巳时整,典礼开始。
甄笑棠今日穿了太后赐的那套宫装,戴金凤步摇,往台上一站,不怒自威。她先谢过各位来宾,又讲了静妃技艺的历史和传承,最后宣布:“静安坊江南分坊,今日正式开业!”
掌声雷动。王二狗也跟着拍手,结果用力过猛,右袖“刺啦”一声——腋下开线了!
他脸都绿了,赶紧夹紧胳膊,假装那声音不存在。
接下来是展示环节。萧景明带着工匠们抬出改良织机,现场演示。只见梭子飞舞,不多时一匹锦缎就织成了,花纹繁复精美,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宾客们啧啧称奇。有个苏州来的绸缎商挤到前面:“这织机……卖不卖?”
“暂时不卖。”萧景明微笑,“但静安坊可以代培训织工,包教包会。”
“那我要订十个学徒名额!”绸缎商赶紧掏银票。
气氛热烈起来。王二狗稍稍松了口气,趁人不注意溜到角落,想偷偷检查腋下的裂口。刚掀开袖子,就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鬼鬼祟祟往茶水间去。
不对!今天所有侍女都是静安坊自带的人,穿的统一青衫白裙。那丫鬟却穿着粉衫,而且脚步虚浮,不像练过的……
王二狗心头一紧,跟了上去。
茶水间里,那丫鬟正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要往茶壶里倒。王二狗大喝一声:“住手!”
丫鬟吓得手一抖,纸包掉在地上,白色粉末撒了一地——是泻药!
“抓人!”王二狗扑过去。
那丫鬟转身就跑,王二狗紧追不舍。两人在人群中穿梭,撞翻了一张桌子,茶具碎了一地。宾客们惊呼避让。
王二狗追到院子里,眼看要抓住了,那丫鬟突然转身,一把石灰粉撒过来!
“还来这招?!”王二狗这次学乖了,闭眼侧身,石灰粉擦着官服过去。他趁机一脚踹在丫鬟腿弯,丫鬟噗通倒地。
保安队赶来把人按住。一扯面巾,是个陌生面孔,二十来岁,眼神凶狠。
“谁派你来的?”王二狗问。
丫鬟闭嘴不答。
这时,阿拙从屋顶跳下,手里提着个人——是个小厮打扮的男人,正挣扎着。“厨房抓到的,想往食材里下药。”
两个都是红花会的人!
王二狗赶紧检查自己官服——还好,只是沾了点灰,没破。他松了口气,让保安队把人押走。
可还没完。
典礼继续,到了品茶环节。金花茶泡好,香气四溢。林老夫人端起茶杯,正要喝,金条猫突然窜上桌子,“啪”一爪子打翻了茶杯!
“这猫……”林老夫人一愣。
甄笑棠脸色一变:“茶有问题!”
果然,茶水洒在地上,冒起细小的白沫——被下毒了!但不是泻药,是番红花精提炼的致幻剂!
“所有茶水撤下!检查水源!”甄笑棠下令。
现场一阵骚乱。宾客们面面相觑,有人开始不安。
就在这时,远处西湖方向突然升起一道红色烟花——是信号!红花会动手的信号!
“保护宾客!”王二狗抽出他那把没开刃的刀,挡在甄笑棠身前。
几乎同时,十几个黑衣人从围墙外翻进来,手持刀剑,见人就砍!场面顿时大乱!
“护驾!护驾!”王二狗喊得嗓子都劈了——其实没驾可护,但他觉得这么喊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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