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手札里关于金花母树的记载很模糊,只说在“京城以西三百里,云雾深处,有金花千年”。但三百里范围太大了,西山连绵,光有名有姓的山头就有十几个,更别提那些无名野岭。
“这怎么找?”王二狗对着手札挠头,“三百里,走断腿也找不完啊!”
萧景明仔细研究手札的夹页,忽然发现一行极小的批注:“甲子年移栽,留母树于鹰嘴崖下,有白猿守之。”
鹰嘴崖!西山确实有个叫鹰嘴崖的险峰,因为形似鹰嘴而得名,地势险峻,常年云雾缭绕,人迹罕至。
“白猿守之……”甄笑棠想起金条猫之前的表现,“动物对金花茶有特殊感应。带金条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事不宜迟,当天下午就出发。甄笑棠、萧景明、王二狗、阿拙,再加上金条猫,五人一猫轻装简行。皇上派了一队禁军随行保护,但为免打草惊蛇,让禁军在山脚驻扎接应。
进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鹰嘴崖在西山深处,根本没有正经路,全靠阿拙在前面用刀劈开荆棘开路。王二狗穿着补好的官服——秋月手艺不错,补丁缝得挺密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没走三里地,裤脚就被刺藤勾破了。
“我的裤子!”王二狗哀嚎,“秋月姑娘刚补好的!”
“别嚎了。”甄笑棠回头瞪他,“小心把狼招来。”
话音刚落,远处还真传来狼嚎。王二狗一哆嗦,赶紧闭嘴。
走到天黑,才到半山腰。找了个山洞过夜,阿拙生火,萧景明拿出干粮分食。金条猫蹲在洞口,警惕地竖着耳朵。
“按这速度,明天中午能到鹰嘴崖。”萧景明借着火光看地图,“但鹰嘴崖是绝壁,得找路上山。”
王二狗啃着硬邦邦的饼子,含糊道:“阿拙不是会轻功吗?让他飞上去看看。”
阿拙摇头:“崖高百丈,无处借力。”
正说着,洞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金条猫“哈”地炸毛。阿拙立刻按剑起身,示意其他人别动。
月光下,几个黑影在洞口徘徊——是猴子!不是普通的猴子,个头比寻常猴子大,毛色灰白,眼睛在暗处闪着绿光。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王二狗往后缩。
“西山白猿。”萧景明低声道,“手札里说的守树白猿,可能就是它们。”
白猿们似乎对火有忌惮,只在洞口转悠,不敢进来。但它们的视线一直盯着……王二狗手里的饼?
王二狗下意识把饼藏到身后。一只体型最大的白猿突然“吱吱”叫了两声,其他白猿一拥而上,不是冲人,而是冲向王二狗放在旁边的包袱——里头有干粮、水囊,还有他的备用官服!
“我的衣服!”王二狗扑过去抢,但白猿动作更快,叼起包袱就跑,几下就窜上树,消失在夜色里。
“追啊!”王二狗急得跳脚。
“追不上。”阿拙按住他,“夜里进林子太危险。”
王二狗欲哭无泪:“我最后一套新官服……”
甄笑棠却若有所思:“白猿抢东西,说明它们有智慧。而且它们抢的是衣服和食物,不是攻击人……也许可以沟通?”
“跟猴子沟通?”王二狗觉得采女疯了。
天亮后,几人继续赶路。没走多远,就看见树枝上挂着块布条——是王二狗官服的袖子!显然是白猿故意留下的记号。
“它们在引路。”萧景明判断。
跟着布条走,果然顺利许多。白猿似乎在暗中指路,避开了一些险峻地段。午时左右,终于到了鹰嘴崖下。
抬头望去,悬崖如刀削,直插云霄。崖壁上隐约可见一些洞穴,但根本没有上去的路。
“这怎么上?”王二狗傻眼。
金条猫忽然对着崖壁某处“喵喵”叫。甄笑棠走近一看,崖壁上爬满了藤蔓,但有一处的藤蔓颜色较浅,像是经常被拨动。
她试着拉了拉藤蔓——很结实。藤蔓后面,竟藏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是暗道!”萧景明惊喜。
缝隙里黑漆漆的,阿拙打头阵,甄笑棠紧跟,王二狗哆哆嗦嗦第三个进去。缝隙起初很窄,得侧身挤,但越走越宽,最后竟通到一个天然岩洞。
岩洞里有光——是从头顶裂缝透下来的天光。洞中央有潭清水,水边……长着一株巨大的茶树!
茶树高约两丈,树干要两人合抱,枝叶茂密,开满金灿灿的花朵。花香浓郁,闻之沁人心脾。
“金花母树!”甄笑棠激动地跑过去。
但还没靠近,树上突然跳下几只白猿,挡在茶树前,龇牙低吼。其中一只正是昨晚抢包袱的,它爪子里还抓着王二狗的官服。
“还我衣服!”王二狗指着它。
白猿“吱吱”叫,把官服扔过来,但依然不让靠近茶树。
萧景明从包袱里拿出静妃手札,翻开有金花茶插图的那页,慢慢递过去。白猿头领凑近闻了闻手札,又看看甄笑棠,眼神里的敌意少了些。
“它们认得静妃的气息。”甄笑棠猜测,“手札上有静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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