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营地里的火堆只剩下零星几点红。**走下城墙,脚步没停,直奔主营。他一夜未睡,眼睛有些发沉,但脑子很清。昨夜刻下的三行字还在怀里,竹简边角硌着手心,提醒他不能再等。
典韦和许褚已经在主营外等着了。两人刚换岗回来,脸上带着烟灰和汗渍,衣服也皱着,可站得笔直。他们知道**有事要办,不敢怠慢。
“进来。”**推开门,走进营帐。
帐内灯还亮着,桌上摊着几张草图。他把竹简放在正中,拍了两下:“仗打完了,真正的难处才刚开始。”
典韦看了一眼竹简,没说话。许褚皱眉,低声问:“主公是想建城?”
“不止。”**拿起朱笔,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圈,“北谷要开田,东坡要复工坊,西口设货栈,南面修路连通三个村子。这些地方都要动起来。”
他抬头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从今天起不只管打仗。”
典韦一愣:“那……我们做什么?”
“你去北谷。”**指着地图上一处,“带十个人,每天巡一遍。看农夫有没有地种,工匠有没有料用,工棚有没有塌。每天傍晚回来报一次。谁偷懒、谁克扣、谁乱来,你当场拿下。”
典韦点头:“明白了,我盯着。”
“许褚。”**转向另一边,“你带亲兵队分成四组,每组六人,轮流在城周走。重点盯五里内的山道和林口。最近有动静,我不信那只野兔能撞断枯枝那么响。”
许褚咧嘴一笑:“敢靠近就抓,抓了就审?”
“对。”**说,“抓到人先关起来,别打,等我问话。另外,在四个方向立烽台,点火为号。白天冒烟,晚上烧火堆。一旦出事,立刻传讯。”
两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习惯了冲锋杀人,现在却要去查地、巡路、盯人。事情琐碎,不像战场痛快。但他们没问为什么,只说了句:“是,主公。”
**又拿出一张新纸,铺在沙盘边上。他亲手标出几块区域:一块写“屯田区”,一块写“匠作带”,一块写“商道口”。每一处都用小木牌插好,注明负责人名字。
“陈五今天带队去勘铁苗,你派两个人跟着。”他对典韦说,“找到矿,重赏;报假,驱逐。我说话算数。”
“好。”典韦应下。
“火器组那边,三日后试爆。”**看向许褚,“全营戒严那天,你亲自守大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包括我自己。出了事,唯你是问。”
许褚挺胸:“放心,一根针都飞不进去。”
**点头。他知道这两人不懂治理,但他们做事稳,不怕苦,也不怕得罪人。现在最缺的不是聪明人,而是能把命令执行到底的人。
他坐下来,翻开昨日批过的文书。丁口实录已经开始登记,第一批三百农夫已经进了北谷,有人连夜翻土。匠作协调司也立起来了,劳绩换赏的牌子挂在门口,工匠们排队领粮。
但这只是开头。
外面传来脚步声,一个亲兵掀帘进来:“主公,北谷那边送信——李三团队说墙基已打好,可以动工。”
**提笔写下“准”字,盖上印。
又过一会,另一个亲兵跑来:“东坡工地报,旧铁箱已移交高顺,正在开箱查验。”
“知道了。”**挥手让他退下。
帐内一时安静。典韦站着不动,许褚搓着手,似乎想说什么。
“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些事太小?”**忽然开口。
两人一怔。
“杀一个人,是痛快。管一千人吃饭,才是本事。”他说,“打赢一场仗,别人怕你。治好一片地,别人才服你。”
典韦挠头:“我就是怕搞砸了……我不识字,记不住那么多名册。”
“不用你记。”**说,“你只管看。看到不对的就喊停,看到偷懒的就罚。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做。”
许褚插话:“那要是有人不服呢?比如那些俘虏出身的工匠?”
“那就让他滚。”**声音没变,“愿意干的留下,不愿意的走人。地在这,活在这,饭也在这。谁肯干,谁就有份。”
两人不再多问。
**站起身,走到沙盘前。他拿起一面小旗,插在商道口的位置:“这条路通冀州边界。只要商队敢来,我们就收税。税钱拿来修渠、买种、养兵。”
他又插下一旗:“鲜卑在北边,幽州有人造假印,冀州世家也在看。他们以为我只会打仗。”
他冷笑一声:“那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既能打,又能治。”
说完,他转身面向二人:“今天就开始。北谷、东坡、城周,三处同时动。我要三天内看到变化。”
“是!”两人齐声应道。
典韦转身就走,大步出帐。许褚紧随其后,临出门前回头问了一句:“巡逻路线要不要画成图?”
“要。”**说,“画好送来我看。”
许褚点头,快步离去。
帐内只剩**一人。他重新坐下,拿起朱笔,在日程簿上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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