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维来的监护人 第178章 凤仪宫令传

大周的晨露总带着玉兰花的清芬，凤仪宫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金芒。甄嬛端坐在紫檀木榻上，指尖捻着的佛珠突然卡住，紫檀木的温润触感里竟渗出一丝凉意。她低头看时，佛珠上雕刻的缠枝纹正在变得模糊，仿佛被砂纸磨过，其中一颗珠子甚至裂开了细纹，露出里面灰白的木芯。

“太后，该进早膳了。”槿汐捧着描金食盒走进来，脚步却顿在门口。窗台上那盆西域进贡的夜光玉，花瓣正以诡异的速度合拢、枯萎，原本莹润的叶片蒙上了层灰翳，连花盆里的沃土都变成了暗沉的沙砾。

甄嬛的目光落在食盒里的莲子羹上。白瓷碗中的莲子竟在片刻间发黑，汤汁泛起浑浊的泡沫，散发出陈腐的气味，明明是半个时辰前御膳房刚送来的。她抬手时，发现自己戴着的赤金嵌红宝的护甲上，宝石的光泽正在褪去，金面浮现出细密的划痕，像被岁月侵蚀了百年。

“取我的紫檀木匣来。”甄嬛的声音平静，指尖却已触到鬓边的珠钗——那是枚嵌着鸽血红宝的凤钗，苏绝当年离开大周时所赠，钗身上刻着极小的“界”字，“苏先生说过，若此钗发烫并闻铃音，便是‘熵’至。”

槿汐刚将木匣捧来，一阵极轻的铜铃声便从匣中溢出。那声音从一枚巴掌大的青铜令牌里传出，令牌上的龙凤纹正泛着银光，与甄嬛鬓边的凤钗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令牌是苏绝留下的“界外令”，据说能在世界危难时指引方向。

“这铃声……”槿汐的脸色发白，她看见铜镜里的烛火正在扭曲，烛泪凝固成灰黑色，连镜面都蒙上了层白雾，映出的人影边缘竟在微微晃动，像水中的倒影被搅乱。

甄嬛打开木匣，令牌烫得几乎要脱手。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缝隙，灰雾从缝中涌出，缠绕着宫墙的琉璃瓦，所过之处，明黄的琉璃竟褪成了暗哑的土色。更远处的御花园方向传来宫女的惊呼，隐约夹杂着“池水变黑”“花木枯死”的字眼。

“传旨给皇后。”甄嬛将令牌揣入袖中，凤钗的温度透过绢帕传来，“说我偶感风寒，需静养三日，六宫事宜暂由她打理。若有要事，让李德全直接呈报皇上。”

“太后，您要去哪？”槿汐看着自家主子取下凤钗，将令牌系在腰间，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去御花园散步。

甄嬛望向那道不断扩大的裂隙，灰雾在那里旋转成漩涡，边缘闪烁着与令牌呼应的银光。她想起苏绝曾说的“熵”——那是种能瓦解一切规则的存在，它不在乎皇权更迭，不贪图荣华富贵，只喜欢将有序的世界搅成混沌。当年大周能避开那场席卷邻国的瘟疫，何尝不是苏绝在暗中以秩序之力稳固了气运？

“去帮一位故人。”甄嬛理了理衣襟，石青色的朝服在晨光中泛着沉稳的光泽，“他曾护大周安稳，如今该我去还这份情了。”

她走到殿外，灰雾在她周身自动退开。令牌的光芒引动着漩涡，里面隐约传来刀剑相击的脆响，还有竹笛与魔杖交织的奇异声浪。槿汐想上前搀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只能看着自家太后的身影一步步踏入那片混沌。

穿过裂隙的瞬间，甄嬛感觉到五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前方汇聚。有锐如寒冰的查克拉，有暖如星火的魔法光，有带着怨气却清亮的笛音，还有沉如泰山的王道之气。她将令牌握得更紧，凤钗在鬓间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那些来自不同世界的召唤。

“看来，我们都来晚了。”她轻声说着，加快了脚步。前方的灰雾中，一道银白流光正与团巨大的黑影激烈碰撞，那道流光的气息，她记得——那是苏绝，是那个曾在深夜与她论及“秩序与人心”的故人。

现在，轮到他们这些被她守护过的人，并肩站在她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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