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彻底驱散了“观星台”上的最后一丝寒意,也将那惊心动魄的“雾径星辉”深深烙印在七人的记忆与记录仪器中。狂喜过后,是更加沉甸甸的责任与亟需理清的思绪。他们没有在峰顶久留,迅速整理装备,沿着来路小心返回。归途上,那些“徘徊的阴影”似乎也随着天光消散而匿迹,但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带回的,是比任何幽灵都更具分量的发现。
返回磐石氏族临时营地的路显得轻快了许多,但气氛却更加肃穆。当一行人带着疲惫却明亮的眼神踏入营地时,岩心祭司和石脊长老早已在篝火旁等待。他们似乎从先遣队的神色中读出了什么,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深藏的、属于守护者的审慎。
没有多余的寒暄,李垣将记录仪中截取的一段最清晰的、显示着巨大银色光团(隐去了细节,只展示轮廓)和部分蜿蜒光带的静态影像,展示给两位长老。他谨慎地措辞:“尊敬的岩心长老,石脊长老。在‘山息之刻’,我们于观星台,得见群山显化其……内在的‘脉络’与‘核心’。这证实了古老传说的真实,也让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了‘山心’之伟力与沉睡之深。”
岩心祭司凝视着影像,尤其是那团银辉,良久,才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年的重担,又仿佛肩负起了新的责任。“‘雾径星辉’……氏族最古老的歌谣中提及,唯有心念至诚、且获群山暂时认可的行走者,方能一睹。看来,山岭确实对你们有所回应。”他看向李垣,目光复杂,“那么,远方的行走者,你们看到了‘脉络’的伤痕吗?那些黯淡与断裂之处?”
李垣心中一凛,知道无法完全隐瞒,便点了点头:“是的。脉络并非全然畅通明亮,有些地方……似乎受阻,甚至染上了不谐之色。我们相信,这或许与‘山心’的长眠有关。”
石脊长老粗重地哼了一声:“山岭自有其愈合的节奏。人力岂可妄加干涉?”
“我们并非要干涉,而是希望……辅助。”李垣语气恳切,指向影像中一处相对靠近营地所在山脉、明显比其他地方黯淡许多的光带区域,“例如这里,距离我们不算遥远。我们只是想尝试,能否以温和的方式,清理可能淤塞脉络的‘杂质’,让山岭自身的‘呼吸’更顺畅一些。这或许也能让我们更接近‘山心’沉睡的缘由,并学习如何更好地与之共存。”
他提出的是一个极其有限、目标明确、且对氏族而言风险似乎可控的“试验性疏通”方案。不直接触碰核心,只处理外围一处明显异常的区域,既是技术验证,也是信任建立的关键一步。
岩心祭司与石脊长老低声商议了片刻。最终,岩心开口道:“那片区域……我们称之为‘哑谷’。确实,近几十年来,那里的猎物日渐稀少,草木也显凋敝之象,偶有进入的猎人会感到莫名的心悸与疲惫。若你们真有善意与方法,且保证绝不惊扰更深处的宁静,不滥用力量……氏族可以允许你们进行尝试。但必须有我们的战士全程监督,且一旦引发任何不可控的异动,必须立刻停止,并撤离。”
条件合理,甚至可以说是慷慨。这无疑是信任的巨大飞跃。
“感谢长老们的信任与许可。”李垣郑重行礼,“我们定当谨慎行事。”
接下来的几天,先遣队与氏族的关系进入了全新的合作阶段。他们不再仅仅是“被观察的客人”,而是成为了共同探讨“山岭健康”的参与者。李垣和雷与岩心、石脊以及几位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反复研究“哑谷”的地形、气候和传说。金石和莉亚则在氏族战士的陪同下,对“哑谷”边缘进行了有限度的实地勘察,采集了空气、土壤和水样。
分析结果证实了推测:“哑谷”区域的能量活跃度极低,且存在着一种惰性的、类似“听涛”区域但微弱得多的负能量残留,同时还检测到微量的、性质不明的金属微粒污染,可能是古代矿冶或某种事件的残留。这些“杂质”如同血栓,堵塞了地脉能量的正常微循环。
研究部的远程支援也通过加密通讯及时抵达。洪昆和云胤长老根据传回的数据,设计了一套基于“凝晶”净化原理和“息壤”疏导特性的复合符文阵列方案,命名为“涓流疏浚阵”。其原理不是强行冲击或驱散污染,而是在污染节点周围布置小型的、低功率的秩序能量场,如同温柔的溪流,缓慢冲刷、分解惰性能量,引导金属微粒沉淀,并刺激该区域原本微弱的自然能量循环逐渐恢复。
材料和符文板由曦光台紧急制备,通过最近的情报线路秘密运抵氏族营地附近,由山猫秘密取回。
十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相对晴朗的午后,由李垣、雷、阿亮、金石、以及四名磐石氏族精锐战士(石锋带队)组成的联合小队,向着“哑谷”进发。
哑谷位于两座陡峭山峰之间的凹陷地带,谷内植被稀疏,岩石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白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锈蚀和腐朽泥土的混合气味。即使站在谷口,也能感觉到一种令人精神萎靡的压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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