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拿着那封罪己诏和那几十封血泣告书忙不迭地回来到陛下面前,一进门就满带喜气道:“陛下,找着了。”
把罪己诏铺开在桌上后,陛下过来仔仔细细的一番查看。
刘公公在一旁说道:“陛下,老奴在童府就打开看过了,这就是康王的笔迹呀。”
皇帝陛下此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狐疑到满眼震惊,看完后,一屁股呆坐下在椅子里一言不发。
刘公公见此,又说道:“陛下,要不老奴去找内阁学士和全荃来验证一下?”
陛下没有回应,两眼无神地呆坐着。
刘公公只得再次唤了一声:“陛下……”
陛下回过神来,轻声地说了一句:“不用了,他的笔迹烧成灰朕也认识。”说完,猛一掌拍在那封罪己诏上,而后低着头,语气却满带恨意道:“就是畜生也干不出此等事来。”
一旁的柳茵兰面向门口侧坐着,也是一言不发,眼里擎满了泪水,似是想起了当年惨不忍睹的遭遇。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刘公公又先说话道:“陛下,老奴还在童府找到了这些。”说道把那些封血泣告书放在了陛下面前。
陛下打开其中一封,看完后面色又瞬间沉了下来,又打开一封,看完面色变得毫无气色了,又打开一封看,看完又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刘公公说道:“陛下,您不是愁找不到他们的错处吗,这些足以把李昭德的脑袋砍个十次八次。”顿了顿又说道:“我就是不明白,童弼是怎么拿到的?又为什么不一早呈上来。”
陛下开口说话了,“他是朕的亲弟弟,童弼自是不敢赌。”
刘公公本指的是那些血泣告书,一听陛下会错意了,接道:“康王的事,童弼也是这样说的。但老奴说的是这些,他为什么不一早就呈上来?”
陛下想了想后说:“把童弼带来吧。”
“是。”刘公公走到门口,向孟海道:“孟海,去把童弼带来。”
一会后,童弼带到,在跪下前他瞥见了一旁的柳茵兰,眼神满带惊怔和狐疑,他在天牢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还看了柳茵兰好一会才跪下。
“罪人童弼参见陛下。”
陛下看了童弼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已没有了先前的鄙夷之色。
刘公公看得出来陛下似已对童弼有所改观,遂就替陛下道:“起来说话吧。”
童弼还愣了一下才谢恩,“谢陛下。”
刘公公指了指那些血泣告书说:“这些你是怎么拿到的?”
童弼因为站得比较远看不到,不知道刘公公指的是什么,茫然问了一句:“什么?”
刘公公就说了:“过来。”
童弼过来一见是那些血泣告书,说:“启禀陛下,这些是草民的四女珍珍一个月前因家事前往济远府,歪打正着撞破了李昭德的这些个肮脏事,进而解救了那些受害者。”
刘公公问:“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呈上来?”
童弼说:“陛下,草民是这么考虑的,东南两军相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李昭德李昭桓兄弟俩必是早已互通好了,动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必会驰援,这兵一起,造反也就随之而来了。”
陛下开口了:“你考虑得没错啊,要动就两个一起动。”
童弼躬了躬身,拍马屁道:“陛下英明。”
正在这个时候,又一个探子急马来报了:
“报,童琦已开始调集攻城辎重。”
这一声报,把屋里的几个人俱都惊着了。
童弼惊得瞪大了双眼,话都说不溜了,“这……这……怎么回事?童琦,他要……”
刘公公当即向陛下来前一步,他的这个肢体语言,陛下当然明白,再不决定,童琦真会攻城。
陛下手一挥,而后略低着头,又一言不发了。
童弼还又愣了一下站着不动,刘公公就嗔斥他了:“走啊,还傻站着干什么,回家去吧。”
童弼一听刘公公话,满心激动,眼泪一下就上来了,得亏他自制力好,否则差点就要掉下来。
扑通一跪道:“谢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我皇万岁万万岁。”
一旁的柳茵兰见童弼这模样,撇了撇嘴。
柳茵兰来前一步到陛下面前,说:“那我也走了?”
她的意思,不用想就知道,再明白不过,意思就是:咱俩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这一幕,在此时,有着道不尽的心酸与无奈。
刘公公嗔了一句:“快走吧,难不成还想着留你吃饭不成呀。”
柳茵兰笑了笑,还拍了拍手,还说了一句:“走了。”
“诶,”走到门口,陛下叫了一声。
柳茵兰不明道:“干什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刘公公也不明白,眼神又惊讶又狐疑地看着陛下。
岂料陛下向柳茵兰问了句:
“你没折磨他吧?”
这一问,出乎意料,柳茵兰“嗤”了一声,转身之际说道:“一剑枭首,一点不疼。”
岑挚见刘公公带着二人出来,眼神惊讶又充满恨意,他还暗道了一句:这就放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