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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那句话说出口后，办公室里安静了两秒。
沈星棠没有立刻反应。
她只是把手里的文件合上，放回桌面，动作不急不缓。
“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八点四十。”
林夏声音有点紧，“对方已经发了正式函，抄送了几方。”
“函里怎么写？”
“说是阶段调整，由林修远接手整体推进，你这边……暂时作为协同方。”
“暂时。”
沈星棠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
“他人在哪？”
林夏一愣：“你要现在过去？”
“现在不去，他就坐稳了。”
远洲的临时办公区在城西。
沈星棠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有人在了。
不是很多，但位置都摆得很清楚。
林修远站在中间，正低头看资料，身边有人在汇报情况。
他比沈星棠想象中要年轻一些。
三十出头，穿着简单，但站姿很稳，说话时不急不慢。
一看就是被放在“可接班”位置上的人。
沈星棠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人提醒。
直到她站定，汇报的人才停住。
林修远抬头，看见她，明显愣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自然。
“沈总？”
沈星棠点头。
“林修远。”
两个人对视了一秒。
空气里那点刻意维持的平静，很快散开。
“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林修远先开口，语气还算客气。
“我也没想到，你会直接接手。”
林修远笑了笑，没有否认。
“上面安排，我也是执行。”
这句话，说得很巧。
既把责任推了出去，又把位置坐实了。
沈星棠没有顺着这句话往下走。
她走到桌边，把那份早上收到的函件放下。
“我想确认一件事。”
“你接手的，是哪一段？”
林修远愣了一下。
“整体。”
“整体？”
沈星棠抬眼看他。
“那你知道，现在这条线，外部窗口最在意哪三件事吗？”
林修远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这个。
他停顿了半秒，才回答。
“节奏、责任、风险控制。”
回答得不算错。
但也不算具体。
沈星棠点头。
“那我换个问法。”
“昨天外部要求确认唯一对接人，你是几点知道的？”
林修远皱了下眉。
“这和现在的安排，有关系吗？”
“有。”
沈星棠语气平静。
“如果你是在那之前被定下来的，那说明这是计划。”
“如果是在那之后，那说明你是补位。”
这句话落下，现场明显安静了。
林修远没有马上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不好答。
说早了，等于承认绕人。
说晚了，又显得被动。
他最终选择了模糊处理。
“这个时间点，不重要。”
沈星棠笑了一下。
“对你不重要。”
“对我，很重要。”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昨天外部暂停沟通，是谁去解释的？”
没人出声。
不是不知道，是不想接。
沈星棠又问了一句。
“现在外部那边，谁在对接？”
这一次，有人低声说。
“……还没定。”
沈星棠点头。
“那我明白了。”
她重新看向林修远。
“你现在这个位置，坐得有点早。”
林修远脸色沉了一点。
“沈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
沈星棠语气很稳。
“你接的是一个还没兜住底的局。”
林修远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我不行？”
“我觉得你还没开始，就已经站在了问题上。”
她伸手点了点桌上的资料。
“这份版本，你看过吗？”
“看过。”
“那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有三处责任是空的。”
林修远沉声。
“那是还没定。”
“为什么没定？”
“因为——”
林修远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沈星棠替他说完。
“因为现在这个结构里，没有人敢拍板。”
“而原本能拍板的人，被你们放在了协同位。”
这句话，说得很直接。
现场气氛明显变了。
林修远盯着她。
“你是在质疑这个决定？”
“我是在告诉你后果。”
沈星棠语气依旧平。
“你如果现在推进，只会有两种结果。”
“第一，事情慢下来，外部不等。”
“第二，事情出了问题，所有人都往你这边看。”
林修远笑了一下。
“听起来，你是想让我退？”
“不。”
沈星棠摇头。
“我只是想算一笔账。”
她把资料翻到最后一页。
“现在这个阶段，外部最关心的是谁能负责。”
“不是谁名义上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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