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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远真正被卡住，不是在总部。
而是在一座他以为“无关紧要”的城市。
那天上午，沈星棠没有去公司。
她拎着电脑包，直接去了机场。
没有行程公示，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连林夏，都是在车开上高架之后，才反应过来。
“沈总，我们这是去哪？”
“南城。”
林夏愣了一下。
“南城不是……已经定了执行方了吗？”
沈星棠看着前方的路况。
“定的是执行。”
“不是入口。”
这句话，林夏当时没完全听懂。
但两个小时后，她懂了。
南城的项目现场不大。
甚至称不上核心。
只是一个被标记为“试运行”的节点。
但这个节点有一个特点——
它是所有方案，必须经过的第一道落地口。
只要这里开始跑，后面的城市，都会照着这个模式复制。
沈星棠一到现场，没有寒暄。
她直接要了会议室。
不是开会。
是把负责人请进来。
负责人姓周，四十多岁，看起来很谨慎。
“沈总，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调整吗？”
沈星棠把电脑打开。
“不是调整。”
“是确认。”
她把两份方案同时投在屏幕上。
一份，是现在正在流转的“新方案”。
另一份，是最初版本。
周负责人只看了五分钟，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两份，差别不小。”
“你觉得哪一份能跑？”
周负责人犹豫。
“新的看起来更灵活，但……”
“但什么？”
“但一旦出问题，责任不好算。”
沈星棠点头。
“那你现在面前，其实只有一个问题。”
“不是选哪份方案。”
“而是——”
她看着对方。
“你要不要承担一个，算不清账的结果。”
周负责人沉默了。
他不是不懂。
只是之前没人把话说到这么直。
“林修远那边，给你的承诺是什么？”
周负责人叹了口气。
“他说，如果这边有问题，可以换路径。”
“听起来很安全。”
沈星棠轻声说。
“听起来安全，意味着——”
“问题发生时，你会被第一个放弃。”
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周负责人抬头。
“那你能给我什么？”
沈星棠没有绕。
“我给你三样。”
“第一，我现在就在南城。”
“第二，这个节点所有对外说明，由我签。”
“第三——”
她停了一下。
“如果这里跑不通，我第一个站出来解释。”
这不是条件。
是姿态。
周负责人看着她，很久。
最后，他站起身。
“我需要一个小时。”
“好。”
沈星棠没有催。
她坐在会议室里，安静地等。
这一小时里，林修远在做什么，她很清楚。
他正在催。
催反馈，催结果，催确认。
但越催，南城这边越不敢动。
因为一旦动了，就等于选边。
而此刻，沈星棠就坐在这里。
一个小时后，周负责人回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确认单。
“南城，按原方案启动。”
“今天下午，开始执行。”
这句话落下的那一刻——
位置，完成了反转。
不是谁赢了。
而是——
谁先站在了入口上。
下午四点，执行启动。
第一批数据开始跑。
系统一旦上线，负责人就无法更换。
因为没人会在运行中，换驾驶员。
而这条消息，传到林修远那边时，已经是晚上。
他看着屏幕上的反馈，脸色第一次变了。
不是愤怒。
是意识到——
自己被绕开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抢位置。
可现在，位置已经被占。
而且是以“执行已开始”为理由。
这是一种最难反驳的状态。
因为没人会说——
把已经跑起来的事停下。
当天晚上，沈星棠回到酒店。
林夏站在窗边，语气压不住。
“沈总，他现在彻底进不来了。”
沈星棠放下包。
“不是进不来。”
“是他只能站在后面。”
林夏忽然反应过来。
“所以他今天这么急，是因为——”
“因为他发现，他不是被我挡了。”
沈星棠看着窗外的城市灯光。
“他是被现实挡了。”
夜里十一点，沈星棠收到一份更新。
不是来自公司。
而是来自南城执行端。
内容只有一句话：
“后续城市，参照南城执行结构。”
她看完，把手机放下。
这一刻，她很清楚。
这不只是卡了林修远一次。
这是——
她抢走了对方“复制扩散”的权力。
而这个权力，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拿回来。
她关灯的时候，心里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
下一步，对方不会再试图换她。
他们会开始做一件更狠的事。
——绕开她，也绕开南城。
而那条路，
一定更脏、更急、更危险。
第二天清晨，南城执行端发来一条补充说明。
不是通知。
是一个异常情况。
“有另一方，正在私下联系部分城市，要求不按南城模板执行。”
沈星棠看完，没有惊讶。
她只是合上电脑，对林夏说了一句：
“他开始拆桌了。”
“那我们怎么办？”
沈星棠拿起外套。
“既然他不认桌。”
“那我就——”
“直接把桌子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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