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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地点被安排在市中心的一家老牌酒店。
不张扬，却从进门开始就能感受到一种被刻意维持的秩序感。
沈星棠到得不早不晚。
推门进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
不是一个人。
三个人，分坐在长桌两侧，没有寒暄，也没有多余动作。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西装剪裁极好，气质温和，看不出锋芒。
但沈星棠第一眼就知道——
这不是来谈项目的人。
而是来收人的。
“沈总。”
对方先开口，语气很平和，“感谢你愿意来。”
沈星棠落座，点头。
“直接说吧。”
对方笑了一下，像是对她的直白并不意外。
“我们注意你一段时间了。”
“不是最近。”
“是更早之前。”
这句话，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上位视角。
沈星棠没有接话。
她在等对方继续。
“我们不绕弯。”
男人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这是我们能给你的。”
沈星棠低头扫了一眼。
没有夸张的数字。
没有空洞的愿景。
但每一条，都是实实在在的“安全”。
——稳定的平台
——清晰的权限
——明确的边界
——不会被轻易推到风口
如果换一个人坐在这里，这份条件，几乎等于直接通关。
秘书级别的人看了，都会觉得“这已经是顶配了”。
男人继续说：
“你现在站的位置，很容易被拉扯。”
“我们给你一个不需要站队的位置。”
“你只需要做你擅长的事。”
这句话，说得极稳。
像是在替她解围。
像是在帮她把风险提前挡掉。
沈星棠合上文件，没有立刻推回去。
她只是抬头，看着对方。
“听起来，是个很好的选择。”
对方点头。
“是的。”
“而且，是很多人一辈子都等不到的选择。”
这不是威胁。
这是事实。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连空气都显得很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顺着这个台阶下去时——
沈星棠开口了。
“但这不是合作。”
对方眉梢微动。
“怎么说？”
“合作，是双方都有选择权。”
沈星棠的声音不高，却很清楚。
“而你们给我的，是一条被安排好的路。”
这句话一出，气氛第一次出现变化。
男人没有立刻反驳。
他只是看着她，像是在重新评估。
“这条路，能让你走得很远。”
沈星棠点头。
“我知道。”
“而且，走得会很稳。”
“几乎不会出错。”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然后补了一句。
“但也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
会议室彻底安静。
连翻纸的声音都没有了。
对方终于收起了那点温和。
“你现在的位置，如果不选这条路，风险会非常高。”
“你很清楚这一点。”
沈星棠当然清楚。
正因为清楚，她才没有回避。
“我清楚。”
“所以我才坐在这里。”
她没有提高音量。
也没有情绪。
只是把话说完。
“你们不是想和我合作。”
“你们是想把我，提前放进一个不会失控的位置。”
“从你们的角度，这是保护。”
“但从我的角度——”
她看着对方，目光很稳。
“这是提前终止。”
这句话，落得极重。
对方沉默了很久。
终于，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你比我想象得要清醒。”
沈星棠没有回应这句评价。
她只是把文件推回桌中央。
动作不快，却很明确。
“这个选择，很安全。”
“但不是我现在要的。”
“至少，不是现在。”
这是正面拒绝。
不是拖延。
不是模糊。
不是留余地。
会议室里，另一位一直没说话的人终于忍不住问：
“那你想要什么？”
沈星棠抬眼。
“我不想被提前定型。”
“也不想被提前保护。”
“如果我能走到那一步，我会自己走过去。”
“而不是被放进去。”
这句话，说得很轻。
却像直接拆掉了一张“最稳妥的网”。
男人靠回椅背，看了她很久。
最后，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那我们换个方式。”
沈星棠心里一动。
“什么方式？”
对方看着她，语气不再温和，也不再居高。
而是第一次，把她当成对等的人。
“这条路，我们先不封。”
“但从今天开始——”
“我们会重新评估你。”
这不是威胁。
这是宣告。
沈星棠没有退。
她点头。
“我接受评估。”
“但前提是——”
她停了一下。
“评估标准，是公开的。”
对方笑了。
“你很敢。”
沈星棠站起身，语气平静。
“因为我不想赢在安全上。”
“我想赢在——”
她没有说完那句话。
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她不是来求位置的。
她是来——
确认自己值不值得被放到更高的位置。
会议结束。
走出酒店时，天色正暗。
沈星棠站在门口，手机震了一下。
不是电话。
只是陆辞骁发来的一句话：
【你拒了。】
她看着那行字，回了四个字。
【但他们更认真了。】
她知道。
从这一刻开始。
世界对她的态度，变了。
第二天一早，秘书递给她一份内部同步表。
上面，多了一个她从未出现在过的会议层级。
备注只有一句话：
“仅限被重新评估者。”
沈星棠合上文件。
她很清楚。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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