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棠拒绝那份“最安全的选择”的第二天,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
不是在她这边。
而是在别人那边。
上午九点,项目协调群里突然多了三条临时通知。
原本已经确认的几个对接窗口,被统一标注为“待复核”。
理由写得很官方。
——流程需要再梳理
——节奏需要重新评估
——避免过度集中风险
如果只是看字面,没有任何问题。
但沈星棠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些被“复核”的节点,有一个共同点——
全部是她目前正在直接推进的部分。
秘书站在她办公桌旁,眉头紧锁。
“沈总,这些点昨天还推进得好好的。”
“今天突然全被按住了。”
沈星棠翻着文件,没有说话。
她不是意外。
她是在等这一刻。
十点整,第一通“试探电话”进来。
不是责问。
也不是施压。
而是那种听起来像“关心”的语气。
“星棠啊,昨天那场会,谈得还顺利吗?”
沈星棠靠在椅背上。
“还可以。”
对方笑了笑。
“有些选择,其实没必要太着急拒绝。”
“毕竟现在这个阶段,稳一点,对你是好事。”
这句话,已经不是建议。
而是——
重新把那条安全路摆回她面前。
沈星棠语气平静。
“我没有拒绝所有可能。”
“我只是拒绝被提前安排。”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随即,对方语气轻了几分。
“你现在这个位置,太锋利,不一定是好事。”
这句话,说得很现实。
也很熟练。
沈星棠没有争辩。
她只问了一句。
“如果我真的选了那条路。”
“你们会更安心吗?”
对方迟疑了。
没有立刻回答。
这一迟疑,本身就是答案。
沈星棠轻声补了一句。
“那说明,那条路对我来说,并不是真的安全。”
电话那头很快挂断。
下午一点半。
原定好的内部评估会被临时取消。
理由是——
“部分关键人员无法出席。”
秘书明显有些急。
“沈总,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再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沈星棠看着窗外,语气却很稳。
“他们不是在拖项目。”
“他们是在拖我。”
秘书一愣。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件事。”
沈星棠转过头。
“我不站队。”
“那他们原本以为会被我接住的那一边,就突然悬空了。”
她没有去填那个空。
而这个空,对某些人来说,是致命的。
下午三点,一条内部流转消息被“误发”到了她这里。
本该是封闭范围内的讨论。
却被送到了她的邮箱。
内容很短,却极具指向性。
——“是否需要提前限制沈星棠的对外动作?”
——“她现在的自由度,是否过高?”
秘书看到这封邮件时,脸色都变了。
“沈总,这……”
沈星棠扫了一眼,反而笑了。
“终于有人急了。”
这不是试探。
这是第一次——
试图直接收回她的主动权。
而这一步,恰恰说明了一件事。
她拒绝的那条路,
原本是别人用来安放她的。
现在她不进去。
位置就空了。
而空位,会让人恐慌。
秘书有些担心。
“我们要不要回应?”
“要不要解释一下你的立场?”
沈星棠摇头。
“不解释。”
“越解释,越显得我需要被理解。”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
“安排下午四点的会,照常开。”
秘书一愣。
“可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
沈星棠看着她。
“那正好。”
“让他们看看,在没人替我兜底的情况下——”
“我是不是还推进得动。”
四点的会议,没有被取消。
但来的人,比原定少了一半。
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刻意缺席。
这是信号。
也是态度。
沈星棠没有点名。
她直接开始。
从进度、节点、风险,到下一步计划,一条一条摊开。
没有任何情绪。
没有任何解释。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项目在她手里,是继续往前走的。
有人忍不住插话。
“沈总,这一步是不是可以再等等?”
沈星棠看向他。
“等什么?”
对方顿了一下。
“等……更明确的支持。”
沈星棠点头。
“那你现在坐在这里,是以什么身份等的?”
这句话,问得极轻。
却直接让对方噎住。
会议室里第一次出现明显的不安。
不是因为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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