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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略方向讨论会，比沈星棠预想的要安静。
没有欢迎词，没有寒暄，更没有刻意的介绍。
会议室的门关上时，所有人都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像是一盘早就摆好的棋。
沈星棠的位置，不在角落。
在桌子的中段，靠近主位，却又不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位置。
既不是被观察的对象。
也不是被供着的“象征人物”。
而是——
默认可以参与判断的位置。
她坐下的那一刻，心里很清楚：
今天不是来证明自己赢过谁。
而是要让这张桌子接受一个事实——
她可以长期坐在这里。
会议一开始，主持人没有点她的名字。
而是先抛出了一个方向性问题。
关于下一阶段的资源倾斜，是否需要重新设定优先级。
这是一个看似宏观、实则非常锋利的问题。
因为它意味着：
有人之前被默认的顺位，可能要被打破。
几位老面孔先后发言，语气都很谨慎。
要稳。
要平衡。
要避免激进。
话说得很圆，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给出明确判断。
气氛慢慢变得微妙。
这时，主持人终于转向沈星棠。
“沈星棠，你怎么看？”
不是让她汇报。
不是让她补充。
是——
直接让她给判断。
会议室里，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她身上。
沈星棠没有急着开口。
她低头翻了一页资料，才抬起头。
“我不建议统一设定优先级。”
这句话一出，有人轻轻挑眉。
主持人示意她继续。
沈星棠语气不快，但很清晰。
“现在的问题，不是资源不够。”
“而是判断路径过于单一。”
她抬手指了指投屏上的几条线路。
“如果继续用固定顺位，只会让所有人挤同一条路。”
“结果不是更稳，是更慢。”
有人开口反问。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沈星棠没有回避。
“放弃默认顺位。”
“改为结果导向。”
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这是一个会让很多人不舒服的答案。
因为一旦放弃默认顺位，
很多人多年积累的位置，就不再安全。
一位年长的成员缓缓开口。
“结果导向听起来很好，但风险谁来承担？”
沈星棠看向他，语气依旧平稳。
“承担风险的人，一直都是具体执行方。”
“顺位只是决定谁先被看见。”
“但从来不承担后果。”
她没有提高音量，也没有带情绪。
但这句话，让不少人低头看资料。
因为这是事实。
主持人点了点头。
“继续。”
沈星棠接着说。
“如果一个体系，需要靠顺位维持秩序。”
“那说明，它已经不适应现在的节奏。”
她停了一下。
“而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保护顺位。”
“是筛选真正能把事做成的人。”
这句话落下，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尴尬。
而是——
在消化。
讨论继续。
有人开始从现实层面切入。
“那如果有人推进速度快，但长期稳定性不足呢？”
沈星棠没有急着反驳。
“那就让他在下一轮被淘汰。”
“但前提是——”
她抬眼。
“他至少有资格被放上来试一次。”
这句话，说得很实在。
不是理想主义。
是可执行逻辑。
主持人看了她一眼，忽然问了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这样调整，你自己也可能会被挤下去。”
沈星棠没有犹豫。
“想过。”
“但如果我被挤下去，说明我不配坐在这里。”
会议室里，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不是嘲讽。
是认可。
因为这不是漂亮话。
是一个真正能接受结果的人，才说得出口的回答。
会议接近尾声时，主持人做了一个总结。
“今天的讨论很有价值。”
“关于顺位和路径的问题，我们会做调整。”
他顿了顿，看向沈星棠。
“沈星棠，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会参与核心方向讨论。”
这句话，没有任何修饰。
却比任何表态都清楚。
不是临时列席。
不是观察身份。
而是——
正式进入。
沈星棠点头，没有多余反应。
但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天开始，她不再只是执行者。
而是——
决策讨论的一部分。
会议结束后，有人主动走到她身边。
不是套近乎。
而是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
“你刚才说的那条路径，后续怎么放？”
沈星棠回答得很自然。
“我会给一个可复制模型。”
对方点头。
“那我等你方案。”
这不是客套。
是默认她有资格提出方案。
她走出会议室时，阳光正好落在走廊尽头。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今天没有赢任何人。
也没有当众压过谁。
但这张桌子，已经默认了她的位置。
当天晚上，秘书把一份新的日程表递给她。
最上面一行，是一场跨层级的联合会。
发起方，不是她熟悉的那几个人。
而是一个——
她只在背景资料里见过的名字。
秘书小声说。
“沈总，这次，对方点名要你参加。”
沈星棠看着那行字，神色平静。
她知道。
被摆上桌，只是开始。
接下来，
会有人开始认真地评估——她到底值不值得留在这张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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